第187章 涡流猎场与刀鸣（2/2）
“嗯？”堕落净化者那半张机械脸上的红光急促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困惑”。他猛地提速，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断剑直刺凌清雪咽喉，速度奇快，招式狠辣，还带着一股扭曲的净化之力，试图侵蚀凌清雪的护体剑罡。
凌清雪身影翩然闪动，如同雪中灵蝶，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冰魄剑每一次点出，都精准地刺向堕落净化者能量运转的节点，或是铠甲与血肉连接的薄弱处。她的剑，快、准、冷，带着一种将万物“归于无”的漠然。
两人的战斗看似没有刀无痕那边声势浩大，却更加凶险致命，每一招都游走在生死边缘。
而此刻，李晨和墨尘正处在最关键的时刻。灰烬身上的三色光晕在正气混沌锁的压制下，正在剧烈收缩，尤其是那妖异的紫色光芒，被浩然正气灼烧得不断退缩，发出无声的尖啸。灰烬本人则浑身被汗水浸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眼神却逐渐变得清明，左眼的金色越来越盛，右眼的紫色被压制下去，中间的灰色平稳流转。
“坚持住！最后三息！”李晨低喝，魂力输出猛然加大。墨尘也豁出去了，不顾神魂透支，将最后一股浩然正气毫无保留地注入光网。
就在封印即将完成的刹那——
异变突生！
那堕落净化者在与凌清雪的缠斗中，似乎被彻底激怒，或者说他体内残存的、属于星狩塔的某种指令被触发。他猛地舍弃凌清雪，半张人类脸孔扭曲出疯狂的神色，喉咙里发出沙哑的、断断续续的咆哮：“净……化……秩……序……叛……逆……”
他手中的断剑骤然爆发出远超之前的光芒——不再是黯淡的净化之光，而是一种混乱、污浊、却带着疯狂净化执念的灰白光焰！他整个人的气息陡然攀升，竟隐隐触及炼虚中期！他不再理会凌清雪，而是猛地转身，将全部力量灌注于断剑，朝着正在施法的李晨和墨尘，以及被封印的灰烬，斩出了一道扭曲的净化洪流！
这一击，蕴含了他堕落变异后的全部力量和疯狂意志，威力恐怖！
“小心！”凌清雪脸色大变，冰魄剑化作一道惊天长虹，全力斩向那道洪流侧面，试图将其偏转。但仓促之下，只能削弱其部分威力。
刀无痕也被这边的变故惊动，想要回援，却被骸骨锁魂匠死死缠住，那老鬼怪笑连连：“你的对手是我！”
眼看那扭曲的净化洪流就要将李晨三人吞没。
千钧一发之际！
“成了！”李晨眼中厉芒一闪，最后一道魂印打入灰烬眉心。灰烬周身光华尽敛，三色光晕彻底内收，连那特殊的魂印波动也变得晦涩不明，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正气混沌锁隐入他体内。
也就在封印完成的同一瞬间，李晨猛地抬头，面对那袭来的毁灭洪流，不退反进，一步踏前！
他没有动用混沌噬魂尺，也没有施展归一剑种。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右手。
五指张开，对着那扭曲的净化洪流，虚虚一握。
“混沌真一·定序。”
言出，法随。
一股无形的、仿佛源自世界根本规则的“力量”降临。那不是蛮力的碰撞，不是能量的对冲，而是一种更高层面的 “定义”与“否定”。
那气势汹汹、足以重创甚至灭杀普通炼虚初期的扭曲净化洪流，在李晨五指握拢的范围内，骤然凝固！仿佛一幅被定格在画布上的狂暴涂鸦。洪流中疯狂闪烁的灰白光焰、扭曲的符文、暴走的能量……全部停滞，然后，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笔迹，从“存在”的状态，被强行“定义”为 “不应存在于此帧” ，迅速淡化、消散！
眨眼之间，那恐怖的洪流，就在李晨身前数尺之处，化为虚无，连一丝能量涟漪都没能扩散出来。
全场瞬间死寂。
连正在激战的刀无痕和骸骨锁魂匠都下意识地停顿了一瞬。
堕落净化者那半张机械脸上的红光疯狂闪烁，似乎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他那残存的人类意识里，恐怕充满了荒谬与恐惧。
李晨缓缓放下手，脸色微微发白。这一记“定序”，消耗的是他对混沌与秩序法则的深层理解，以及归一剑种的部分本源之力，消耗极大，无法频繁使用。但效果，也足够震撼。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堕落净化者，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
“星狩塔的走狗，就算烂在这里，也改不了吃屎的本性。”
话音未落，他身影已然消失。
下一刻，他已出现在堕落净化者面前，混沌噬魂尺不知何时握在手中，尺身灰黑，唯有边缘流转着一线归一剑种的锋芒。
“送你解脱。”
尺落。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声轻微的、仿佛琉璃破碎的“咔嚓”声。
堕落净化者僵硬在原地，他那把布满裂纹的断剑，从剑尖开始，寸寸碎裂。紧接着是他身上的扭曲铠甲，然后是那半张机械面孔，最后是整个身体，都如同风化的沙雕，无声无息地崩塌、瓦解，化为最细微的灰烬，连半点残魂都没能留下。
混沌噬魂尺的特性——吞噬、湮灭灵魂本源，在归一剑种的加持下，展现得淋漓尽致。
剩下的骸骨锁魂匠，魂火狂跳，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再也不敢停留，脊椎锁链胡乱向后一挥，逼退刀无痕，转身就想融入垃圾山的阴影逃窜。
“现在想走？晚了！”刀无痕哪能让他如意，毁灭刀意如影随形，一刀狠狠斩在其后背！
几乎同时，缓过气来的凌清雪，冰魄剑划出一道玄妙的轨迹，剑意“归无”笼罩了锁魂匠前方的空间。
李晨也转过身，虽然魂力消耗巨大，但依旧并指一点，一道凝练的“戮神刺”后发先至，直取其眼眶中的暗红魂火！
在三人的合击之下，这涡流一霸连惨叫都没能完整发出，便被彻底分尸、湮灭，只留下一截相对完整的脊椎锁链和几块黯淡的魂火结晶。
战斗，在电光火石间开始，又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
仓库内恢复寂静，只有众人粗重的喘息声。墨尘几乎虚脱，被凌清雪扶住喂下丹药。刀无痕拄着刀，胸膛起伏，但脸上满是酣畅淋漓的笑意。灰烬则瘫坐在地，摸着自己胸口，似乎还有些难以置信自己身上那一直吸引噩梦的“味道”真的消失了。
李晨收起战利品（主要是那截脊椎锁链和魂火结晶可能有研究价值），走到仓库破损的“窗口”边，望向外面。
经过刚才短暂的激战，更远处的那些怪物似乎被震慑住了，一时不敢靠近。但他们闹出的动静太大，这处藏身之地已经不安全。
“休息一炷香，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片区域。”李晨沉声道，“灰烬身上的封印只是暂时的，而且，我总觉得……我们刚才杀的那个‘净化者’，可能会引来更麻烦的东西。”
他看向手中那截还残留着堕落净化者气息的脊椎锁链，眉头微皱。星狩塔的造物，哪怕堕落于此，彼此之间是否还有某种隐秘的联系？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预感，在极遥远处，废品涡流那无法探知的深邃黑暗中，隐约传来了一阵低沉的、仿佛亿万金属片共振的嗡鸣……那嗡鸣中，带着一种纯粹的、冰冷的、与堕落净化者同源却强大纯净无数倍的秩序波动！
李晨的脸色，骤然变得无比凝重。
那不是涡流怪物能发出的声音。
那是……星狩塔正规军，或者说，是携带着“净光”造物的某种东西，正在靠近这片被遗忘的垃圾场！
他们的行踪，可能因为刚才斩杀堕落净化者，彻底暴露给了真正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