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雨夜里的小守护（1/2）

1998年深秋的雨来得突然，前一天还晴朗的天，凌晨就被密集的雨声敲醒。小云飞缩在被窝里，听着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小手紧紧攥着书包上的兔子玩偶，心里满是惦记——幼儿园院子里的小勇，会不会被雨水冲倒？

“妈，下雨了，小勇会不会有事呀？”小云飞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跑到厨房，母亲正围着围裙煮玉米粥，白雾裹着米香飘满屋子。母亲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指尖带着粥锅的温度：“别担心，小树苗不怕雨，雨水能帮它长根呢。等吃完早饭，妈送你去幼儿园时，咱们先去看看小勇好不好？”

这话让小云飞安了心。他坐在桌边，捧着温热的玉米粥，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睛却时不时瞟向窗外——雨丝像细线一样斜斜落下，打在院子里的向日葵秸秆上，溅起小小的水花。他想起昨天放学时，小勇的叶子还泛着嫩绿，石头特意把奶奶晒的菜籽饼又埋了一些在根部，说“这样小勇冬天就不怕冷了”，晓晓还把自己的小花手帕系在了小勇的枝干上，说“给小勇当围巾”。

吃完早饭，母亲撑着一把旧油纸伞，牵着小云飞的手往幼儿园走。雨水打湿了石板路，踩上去滑溜溜的，小云飞紧紧抓着母亲的手指，小皮鞋时不时溅起水花。快到幼儿园时，他远远就看见李老师站在院子门口，穿着雨衣，手里拿着一把铁锹，正往园子里走。

“李老师！”小云飞挣脱母亲的手，踩着水花跑过去。李老师连忙蹲下身扶住他，笑着说：“云飞来得真早，是不是担心小勇啦？”小云飞用力点头，眼睛往院子里瞟：“小勇有没有被雨淋倒？晓晓的手帕还在吗？”

“咱们一起去看看就知道啦，”李老师牵着他的手，母亲撑着油纸伞跟在后面。走进院子，泥土的腥气混着青草味扑面而来，昨天刚打扫干净的地面积了浅浅的水洼，倒映着灰蒙蒙的天。孩子们种的小树苗都立在雨里，有的叶子被雨水打得耷拉下来，有的枝干微微倾斜。

小云飞快步跑到小勇面前，心一下子揪紧了——小勇的枝干歪了些，叶子湿漉漉地贴在枝干上，晓晓系在上面的小花手帕被雨水泡得湿透，边角还挂着泥点。他伸手想扶正小勇，却被李老师轻轻拦住：“别急，小树苗的根还没扎稳，咱们得先把旁边的土压实，再用小棍子撑住它，不然会伤着它的根。”

这时，晓晓和石头也来了。晓晓看到手帕湿了，眼圈红红的：“我的手帕把小勇弄湿了，都怪我。”石头攥着小拳头，皱着眉头说：“咱们把小勇扶起来，我去拿小棍子，我奶奶说过，树苗歪了用棍子撑着就行。”

李老师笑着说：“咱们分工合作吧。石头去器材室拿几根细木棍和绳子，晓晓去教室拿干布把小勇的叶子擦一擦，云飞和老师一起把小勇周围的泥土挖松，再慢慢把它扶正。”

孩子们立刻行动起来。石头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扛着几根细木棍回来，木棍上还沾着木屑；晓晓拿着一块蓝色的干布，小心翼翼地擦拭小勇的叶子，动作轻得像怕碰疼它；小云飞蹲在泥地里，跟着李老师一起用小铲子挖松泥土，雨水打湿了他的袖口，泥点溅到了他的小褂子上，他却毫不在意。

“慢慢来，把泥土往根部推一推，”李老师握着小云飞的手，一点一点把歪掉的枝干扶直，“你看，小勇很勇敢，虽然被雨淋了，却没有断，咱们帮它撑住，它就能继续长高了。”小云飞点点头，眼睛紧紧盯着小勇的枝干，直到它重新直直地立在泥土里。

石头和晓晓连忙跑过来，石头把细木棍插在小勇的两边，晓晓则用绳子轻轻地把枝干和木棍绑在一起，绳子绕了一圈又一圈，生怕绑得太紧弄疼小勇。“这样小勇就不会再歪了，”晓晓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和泪水，露出了笑容，“等太阳出来，手帕干了，我再给小勇系上。”

小云飞蹲在小勇旁边，用小手把旁边的泥土压实，小声说：“小勇，对不起，昨天没照顾好你。以后下雨我就来帮你撑伞，不让你再歪掉。”李老师看着孩子们认真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相机，按下快门，把雨幕中四个身影定格下来——油纸伞下，小云飞扶着小树苗，晓晓擦着叶子，石头拿着木棍，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专注的神情。

上课铃响的时候，雨终于小了些。李老师带着孩子们回教室换衣服，母亲早已把小云飞的干净衣服带来了，放在教室门口的柜子上。小云飞换衣服时，发现口袋里还装着昨天给小勇准备的小饼干——是母亲烤的杂粮饼干，他原本想课间喂给小勇“补充营养”，现在却被雨水泡得有点软。

“老师，小饼干能给小勇吃吗？”小云飞举着饼干问。李老师笑着摇摇头：“小树苗不吃饼干哦，它最喜欢的是泥土里的营养和雨水。不过你可以把饼干分享给小伙伴，就像你想照顾小勇一样，小伙伴也需要你的关心呀。”

小云飞点点头，把饼干分成三份，一份给晓晓，一份给石头，自己留了一份。晓晓咬了一口饼干，眼睛一亮：“真好吃！云飞，明天我带妈妈做的枣糕给你吃，也给小勇带点淘米水。”石头也说：“我明天带奶奶晒的干草来，铺在小勇周围，这样泥土就不会被雨水冲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