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院子里的小树苗（1/2）

1998年秋意渐浓，村口老槐树的叶子落得更勤了，风一吹，金黄的叶片就像蝴蝶似的打着旋儿飘下来，铺在幼儿园的院子里，踩上去沙沙作响。小云飞背着绣着小兔子的布书包，蹦蹦跳跳地跟在母亲身后，手里还攥着昨天石头送他的烤红薯——红薯用油纸包着，还带着余温，是石头奶奶凌晨起来烤的，特意让石头多带一个给云飞。

“妈，你说今天石头会不会教我折大轮船呀？”小云飞仰着小脸问，眼睛亮晶晶的。昨天手工课结束时，石头拍着胸脯说，要教他折能“载着小兔子”的大轮船，这话让小云飞一晚上都没睡安稳，梦里全是飘在小河上的轮船，船上坐着书包上的小兔子和幼儿园的小伙伴。

母亲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肯定会的。不过要是折不好也别着急，像你昨天说的，跟着石头慢慢学，总能学会的。”说话间就到了幼儿园门口，晓晓已经站在那里等他了，手里举着一朵小小的野菊花，花瓣是淡淡的黄色，看起来格外娇嫩。

“云飞！你可来啦！”晓晓快步跑过来，把野菊花递到他面前，“这是我早上在田埂上摘的，送给你。李老师说，野菊花能泡水喝，喝了不生病。”

小云飞小心翼翼地接过野菊花，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淡淡的清香钻进鼻腔，他忍不住笑了：“真好看，谢谢你晓晓。我把它放在书包里，给小兔子做伴。”说着，他轻轻拉开书包拉链，把野菊花放在绘本旁边，生怕碰坏了花瓣。

三个小伙伴手拉手走进教室时，李老师正在摆弄桌子上的小树苗——树苗约莫半米高，枝干细细的，带着几片嫩绿的叶子，根部裹着湿润的泥土。看到孩子们进来，李老师眼睛一亮：“云飞、晓晓、石头，快过来看看老师带来了什么？”

石头第一个跑过去，伸手想摸树苗的叶子，又怕碰坏了，手指悬在半空，小声问：“李老师，这是小树苗吗？是要种在院子里吗？”

“对呀，”李老师点点头，把小树苗轻轻放在桌子上，“今天咱们幼儿园要种小树苗，每个小朋友都能认领一棵，给它浇水、施肥，看着它长大。等明年春天，小树苗长出新叶子，咱们还能在树下做游戏、讲故事呢。”

小云飞凑过去，仔细看着小树苗的叶子，叶片上还沾着露珠，在阳光下闪着光。他想起母亲院子里种的向日葵，也是这样小小的一棵，后来长得比他还高。“李老师，小树苗会长大吗？”他小声问，眼里满是期待。

“当然会呀，”李老师蹲下身，耐心地说，“只要咱们好好照顾它，给它浇水、晒太阳，它就会慢慢长高，长出更多的叶子，说不定还会开花结果呢。就像你们一样，好好吃饭、好好长大，就能变成厉害的大人。”

孩子们听得眼睛都亮了，围着小树苗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晓晓说要给小树苗起名字叫“小花”，因为她希望小树苗能开出漂亮的花；石头说要叫“大力”，盼着小树苗长得又高又壮；小云飞想了想，轻声说：“叫‘小勇’吧，像小兔子一样勇敢，不管刮风下雨，都能好好长大。”

李老师笑着点头：“都好听！咱们给每棵小树苗都挂上名字牌，写上你们的名字和小树苗的名字，以后这就是你们的专属小树苗啦。”

上午的课结束后，李老师带着孩子们来到院子里的空地上。这里已经挖好了十几个小坑，每个坑旁边都放着一棵小树苗和一把小铲子。孩子们分成几组，小云飞、晓晓和石头分到了一组，他们的小树苗正是“小勇”，旁边还放着一块小木牌，上面写着“小勇——云飞的小树苗”，是李老师提前用彩笔写好的。

“挖好坑之后，咱们把小树苗放进去，再用土把根埋好，最后浇点水，小树苗就能安家啦，”李老师一边示范一边说，“挖坑的时候要小心，别碰到小树苗的根，那是小树苗的‘小脚丫’，碰疼了它就长不好了。”

石头率先拿起小铲子，学着李老师的样子挖坑。他力气大，铲子下去一下子就挖了不少土，可坑挖得歪歪扭扭的，还差点碰到旁边的小树苗。晓晓连忙说：“石头，你慢一点，别把小勇的‘小脚丫’碰疼了。”

小云飞也蹲下来，伸出小手帮着把坑里的小石子捡出来：“咱们慢慢来，就像折小船一样，一步一步来就好。”三个小伙伴分工合作，石头负责挖坑，小云飞捡石子，晓晓则小心翼翼地扶着小树苗，生怕它倒了。

坑终于挖好了，石头喘着气说：“累死我啦，比折大轮船还难呢。”晓晓笑着递给他一块手帕：“擦擦汗，咱们马上就能把小勇种好啦。”小云飞轻轻把小树苗放进坑里，调整好位置，让它直直地站在坑里，然后对石头说：“石头，咱们慢慢填土，别把小勇埋疼了。”

三个孩子一点一点地往坑里填土，小手沾满了泥土，却毫不在意。填完土后，小云飞跑回教室，拿来自己的小水壶——这是母亲给他买的，壶身上画着小熊，能装满满一壶水。他小心翼翼地给小树苗浇水，水流缓缓地渗进泥土里，滋润着小树苗的根。

“小勇，你要好好长大呀，”小云飞蹲在小树苗旁边，小声说，“我会每天给你浇水，带你晒太阳，等你长高了，咱们就一起在树下玩游戏。”晓晓和石头也凑过来，对着小树苗许愿，晓晓说要和小勇一起开花，石头说要和小勇一起长得又高又壮。

李老师看着孩子们认真的样子，拿出相机，按下快门，把这温馨的一幕拍了下来。“等照片洗出来，咱们贴在教室的墙上，记录小树苗和你们的成长好不好？”孩子们齐声说好，声音里满是期待。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云飞发现石头的书包里鼓鼓囊囊的，好奇地问：“石头，你书包里装的是什么呀？”石头神秘地笑了笑，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布袋子，里面装着褐色的粉末。“这是我奶奶磨的菜籽饼，”石头小声说，“奶奶说，把菜籽饼埋在小树苗旁边，小树苗就能长得更快。我特意带来给小勇的。”

小云飞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咱们下午给小勇埋上菜籽饼吧，让它快点长高。”晓晓也点点头：“我明天带点我妈妈泡的淘米水来，妈妈说淘米水浇花特别好，小树苗肯定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