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剑碑之秘（1/2）

“嗡——！”

时间仿佛在暗红血芒射出剑痕的刹那，彻底凝固。那道细如发丝、却蕴含着无尽恶毒、诅咒、侵蚀、堕落之意的血芒，超越了林凡思维反应的极限，无视了空间的阻隔，如同宿命的毒刺，直指他眉心识海！其威能之恐怖，层次之高绝，让林凡瞬间嗅到了死亡与永恒沉沦的气息！这绝非金丹、元婴所能抵御，甚至寻常化神修士，猝不及防之下，恐怕也要被这歹毒诅咒污了道基，神魂蒙尘！

生死一线，真正的绝命杀机！这袭击来自祖师剑碑内部，来自青云宗最神圣的传承核心，何其讽刺，又何其致命！

然而，就在血芒即将触及林凡眉心肌肤，那阴冷邪异的诅咒之力已让他神魂刺痛、灵台欲崩的千钧一发之际——

“噌——！”

一声清越、古老、仿佛开天辟地之初的第一缕剑鸣，自林凡丹田之中骤然炸响！并非流云剑的哀鸣，也非寒水刀的嗡动，而是那枚一直沉浮于太虚金丹之下、缓缓吞吐混沌之气、与他心神紧密相连的混沌剑胚，在感受到外界那极致邪恶、污秽的诅咒之力时，自主地、前所未有地爆发了！

它并非法宝，也非法器，而是林凡自身大道、剑意、乃至一丝“剑冢本源”所凝聚的“道种”！此刻，面对这来自更高层次、意图污染、侵蚀、毁灭“道”的歹毒诅咒，混沌剑胚仿佛被彻底激怒，或者说，被彻底“激活”了！

剑胚猛然一震，其内部那模糊的剑形虚影骤然清晰、暴涨，化作一道灰蒙蒙、非虚非实、仿佛蕴含混沌初开、万法归墟之意的剑光，自林凡丹田冲天而起，瞬间透体而出，迎向那道暗红血芒！剑光并不璀璨，甚至有些黯淡，却带着一种凌驾于寻常力量之上的、包容一切、化生一切、亦可破灭一切的无上道韵！

“嗤——！”

灰蒙蒙的剑光与暗红血芒无声无息地碰撞在一起。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能量爆炸的余波，只有一种仿佛两种截然相反、水火不容的“道”在相互侵蚀、消磨、湮灭的诡异声响。

暗红血芒中蕴含的诅咒、侵蚀、堕落之力，歹毒无比，足以污秽法宝、侵蚀元婴、诅咒大道。但混沌剑光中蕴含的，却是“太虚归元”、“返本还源”、“道法自然”的至高意韵。太虚之力，包容万法，亦可净化、归元、化生万法！这诅咒血芒，本质上也是一种“法”，一种“道”的扭曲体现，同样在太虚之力的“归元”范畴之内！

只见那灰蒙蒙的剑光如同最精密的磨盘，又如同最深沉的漩涡，将那歹毒的血芒死死缠住、包裹、拖入“混沌”的领域。血芒疯狂挣扎，诅咒之力不断冲击，甚至幻化出无数狰狞鬼脸、痛苦哀嚎的魂影，想要污染剑光。但混沌剑光巍然不动，只是不急不缓地旋转、磨蚀。血芒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变淡，其中蕴含的邪异道韵被一丝丝剥离、分解、净化，最终化为最本源的、无属性的能量粒子，随即被混沌剑光吸收、同化，反而成了壮大剑胚的些许养分！

这个过程看似缓慢，实则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当林凡的意识从死亡的窒息感中挣脱，重新掌控身体时，那道足以让化神修士饮恨的歹毒诅咒血芒，已然被混沌剑光消磨殆尽，只剩一缕极其精纯、却再无半分邪异的本源能量，被剑胚吸收。剑胚自身的光芒，似乎也因此明亮、凝实了那么一丝。

危机解除，但林凡却感觉不到丝毫轻松，反而遍体生寒，后怕不已。若非有这枚机缘巧合、以自身大道凝聚的混沌剑胚关键时刻自主护主，他此刻恐怕已是一具被诅咒侵蚀、神魂腐朽的行尸走肉，甚至可能成为污染剑碑、祸害宗门的帮凶！

“这诅咒……竟能潜伏在祖师剑碑内部，侵蚀剑道意韵……”林凡心神剧震，猛地抬头，再次死死盯住剑痕深处那一点暗红“斑点”。此刻，在混沌剑胚消弭了那道袭击血芒后，那暗红斑点似乎也受到了某种反噬，光芒黯淡了不少，但依旧如同跗骨之蛆，牢牢附着在剑痕之上，缓慢而坚定地释放着污秽之力。

“幽殿……不，不仅仅是幽殿。这诅咒的层次，远超幽殿目前展现的手段。是幽殿背后更恐怖的存在？还是某种上古遗留的邪物？”林凡心思电转，瞬间联想到了很多。落魂谷的血祭，鬼哭涧的九幽黄泉幡，石破天的入魔，再到这祖师剑碑的污染……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更庞大、更黑暗的阴谋。幽殿恐怕只是马前卒，其背后，很可能站着一个意图污染、颠覆、乃至吞噬整个正道传承的恐怖存在！

“必须立刻将此事禀报宗主！剑碑被污，乃宗门存亡之大事！”林凡当机立断，知道此刻再参悟剑碑已无意义，甚至可能再次触发那暗红诅咒的反击。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收敛气息，将混沌剑胚重新沉入丹田温养，转身就要退出核心区域。

然而，就在他转身欲走的刹那，异变再生！

“小友……留步……”

一个极其微弱、缥缈、仿佛随时会消散的苍老声音，忽然在他心间响起。这声音并非来自外界，也非传音入密，而是直接自他识海深处浮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沧桑、以及……深深的疲惫与欣慰。

林凡身形猛然顿住，霍然转身，惊疑不定地望向那座巍峨的祖师剑碑。是剑碑在“说话”？还是……剑碑中残留的祖师意志？

“是你在说话？”林凡以神念尝试沟通，声音在识海中回荡。

“是……也不是……”那苍老声音断断续续，仿佛耗尽了力气，“老夫……青云子……一缕即将消散的……残念……依附剑碑而存……小友……你身上……有‘混沌’的气息……竟能……净化那‘污血咒’……”

青云子！开山祖师！林凡心中大震，连忙躬身行礼：“弟子林凡，拜见祖师！敢问祖师，这剑碑上的污秽，究竟是何物？从何而来？我青云宗该如何应对？”

“污血咒……来自‘九幽深处’……‘血河老祖’的……恶毒诅咒……”青云子的残念似乎凝聚了一些，声音也清晰了一丝，但依旧充满疲惫，“当年……老夫飞升在即……察觉此咒悄然侵蚀剑碑……企图污我道统……断我传承……然此咒诡异……与剑碑道韵纠缠……老夫强行飞升……无力彻底拔除……只得……以最后心力……将其暂时封镇于剑痕深处……留下警示……”

“血河老祖？九幽深处？”林凡眉头紧锁，这两个名号他闻所未闻，但只听其名，便知绝非善类，且层次高得吓人。能对即将飞升的青云子祖师布下诅咒，其修为恐怕已是真正的魔道巨擘，远超化神！

“此咒……歹毒……缓慢侵蚀剑碑道韵……潜移默化……影响后世弟子剑心……若被其彻底污染……青云剑道……将沦为杀戮、堕落之道……宗门气运……亦将断绝……”青云子残念的声音带着痛惜与不甘，“老夫封镇之力……历经万载……已然衰弱……此咒近年……似有外力接引……活跃加剧……方才……感应到你体内‘混沌’之力……此咒本能反击……欲要……抹杀变数……”

外力接引？林凡立刻想到了幽殿！是了，幽殿四处搜集生灵精血魂魄，进行血祭，炼制邪器，不正是与“血河”、“九幽”这些名号隐隐相合吗？他们恐怕就是“血河老祖”在修真界的爪牙，一直在暗中活动，试图接引、加强这“污血咒”，彻底污染青云宗剑道根基！石破天炼制九幽黄泉幡，或许不仅仅是为了提升自身实力，更是为了配合这“污血咒”，在关键时刻里应外合，彻底引爆！

“祖师，弟子该如何做？如何才能清除此咒，护我宗门剑道？”林凡急问。知道了敌人是谁，知道了阴谋所在，接下来便是如何解决。

“难……难……难……”青云子残念连道三个“难”字，声音愈发缥缈，“此咒已与剑碑本源……部分融合……强行拔除……恐伤及剑碑根本……动摇宗门气运……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寻得‘先天混沌之气’或‘玄黄母气’等……开天辟地之初的……本源之气……以其包容、化生、净化之能……缓缓洗涤、剥离诅咒……再辅以精纯剑意……修补剑碑损伤……”青云子残念道，“然……此等神物……可遇不可求……修真界……早已绝迹……”

先天混沌之气？玄黄母气？林凡心中一动。先天混沌之气他不曾听说，但“混沌”……他体内的混沌剑胚，不就是以自身大道融合剑冢秘境一丝本源，初步凝聚出的蕴含“混沌”道韵的奇异之物吗？虽然远非真正的“先天混沌之气”，但方才，它确实净化了一道诅咒血芒！或许……以此剑胚为引，配合太虚之力，能对这“污血咒”产生克制、净化之效？

“弟子体内，有一枚机缘所得、蕴含一丝混沌道韵的剑胚，方才正是此物，净化了那诅咒血芒。不知以此物，可否尝试净化剑碑？”林凡连忙说道。

“哦？蕴含混沌道韵的剑胚？”青云子残念似乎精神一振，语气中透出一丝惊喜，“虽非先天混沌之气……但已具其形……有其意……或许……可作引子……以小友之剑胚为核心……汇聚此地万千剑意……再以太虚包容之力调和……徐徐图之……或有一线希望……彻底净化此咒……”

汇聚此地万千剑意？林凡目光扫过这片核心区域，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浩瀚如海的剑道意韵。万剑冢中，埋葬了青云宗立宗以来无数剑道前辈的遗泽，若能将这些剑意暂时汇聚、引导，以其堂皇正气，配合混沌剑胚的净化之力，或许真能撼动那“污血咒”！

“只是……此举风险极大……”青云子残念语气转为凝重，“小友需以自身剑胚为桥，心神为引，沟通、汇聚万千剑意。此间剑意，虽源于我青云宗，然历经万载，各有性情，强横驳杂，一个不慎，便会遭万剑反噬，魂飞魄散。且净化过程中，必会引动‘污血咒’疯狂反扑，其凶险，更甚方才百倍！稍有不敌，不仅前功尽弃，小友之道基、剑胚，乃至性命，皆将不保！剑碑亦可能加速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