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比他爱的多,却只能错过(1/2)

>苏晴的每个习惯我都记得,陈阳却连她不吃香菜都搞错。

>十年青梅竹马,敌不过他对她说“做我女朋友”的三十秒。

>她发烧时我彻夜守着熬粥,陈阳只会在电话里说“多喝热水”。

>所有人都看出我眼里的光只为她亮起,她却笑着拍我肩膀:“好兄弟一辈子。”

>直到暴雨夜她哭着敲开我的门,颈间带着陈阳留下的淤痕。

>我攥紧拳头要冲出去,她却拉住我衣袖:“他只是一时冲动...”

>医院里陈阳漫不经心道:“下次我轻点。”

>我终于吼出那句憋了十年的话:“你拿什么爱她?!”

>苏晴却挡在他面前,像护着幼崽的母兽:“林晚,你不懂...他让我感觉自己活着。”

>婚礼请柬寄来时,我往陈阳西装口袋塞了颗薄荷糖。

>——那是她紧张时,我十年如一日递给她的解药。

>天文台说今晚有百年一遇的日全食。

>我的太阳,也落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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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踩着上课铃声冲进教室,马尾辫像只惊慌失措的小鸟上下翻飞,带进一股秋日清晨特有的凉气。她一眼扫过,精准定位到我旁边的空位,像颗小炮弹似的砸下来,带起的风掀动了我摊开的书页。

“呼——差点儿!”她拍着胸口,气息还没喘匀,脸颊因为奔跑泛着健康的红晕,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转向我,带着点讨好的狡黠,“老林,江湖救急!物理卷子,最后一题!”

声音清脆,像玻璃珠落在瓷盘上。我甚至不用看她的眼睛,就能想象出那里面此刻必然盛满了“全靠你了”的笃信。这种笃信,十年了,像呼吸一样自然。

“喏。”我把早已摊开在桌面、特意翻到压轴题那页的卷子往她那边推了推,指尖不经意划过纸张边缘。那题我昨晚琢磨了半宿,用三种解法写在旁边,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就为了这一刻她能省点力气抄。

她立刻眉开眼笑,抽出笔就埋头疾书,嘴里还含糊地嘟囔:“就知道老林最靠得住!简直是哆啦a梦的口袋!”发梢蹭过我的手臂,带着洗发水干净的柠檬香。我身体微微僵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让了让,目光落在她白皙的颈侧,那里有一缕碎发被汗水黏住了。

教室里嗡嗡的人声,粉笔划过黑板的吱呀声,窗外麻雀的啁啾,都退得很远。我的世界缩得很小,只剩下她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还有自己胸腔里有点失序的心跳。十年了,这心跳总在她靠近时,固执地不听话。

“喂!苏晴!”

一个带着笑意的清朗男声突兀地插了进来,打破了这方寸之间的静谧。陈阳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课桌旁,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投下一片阴影。他手里捏着个热气腾腾的煎饼果子,直接越过我,半个身子都倾向苏晴那边,带着他身上那股张扬的运动香水味。

“早上看你跑那么急,肯定没吃吧?给!”煎饼果子不由分说地被塞到苏晴正抄写的手臂旁,油渍几乎要蹭上她的校服袖子。

苏晴抬起头,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那光芒比刚才抄我答案时亮了好几倍。“哇!陈阳!你太够意思了!”她欢呼一声,暂时放下笔,双手接过了那个煎饼果子,指尖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点油光。

陈阳咧嘴一笑,露出白得晃眼的牙齿,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漫不经心:“客气啥!快吃,凉了腻。”他顺手揉了揉苏晴的头顶,动作自然得刺眼。

苏晴笑嘻嘻地躲了一下,却没真的避开,反而仰着脸看他:“谢啦!你吃了没?”

“吃过了。”陈阳摆摆手,目光这才懒洋洋地扫过我,像是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大活人,“哟,林晚也在啊。”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湿棉花,只能勉强从鼻腔里挤出一点模糊的“嗯”声,算是回应。视线落在苏晴刚咬了一口的煎饼果子上,翠绿的香菜碎星星点点地洒在酱料里。

“香菜…”我下意识地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嗯?”苏晴叼着煎饼,疑惑地转头看我,腮帮子鼓鼓的。

“没什么。”我摇摇头,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提醒她不吃香菜?算了。陈阳给的,就算是毒药,她大概也会笑着咽下去,然后说真甜。我默默地从桌肚里掏出纸巾,抽出一张放在她手边。

苏晴果然没在意那醒目的香菜,她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跟陈阳讨论着下午篮球赛的事,兴奋得手舞足蹈。陈阳倚着我的课桌边缘,一条长腿随意地伸着,时不时接两句,引得苏晴咯咯直笑。那笑声清脆,落在我耳朵里却有点闷。

煎饼的油香和香菜的霸道气味混合着,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有点冲。我看着苏晴吃得开心,心里那点涩意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来,勒得有点喘不过气。十年了,我清楚她每一个细微的习惯:紧张时右手小指会无意识地蜷缩,高兴时会像小猫一样眯起眼睛,下雨天膝盖会隐隐作痛,还有,对香菜深恶痛绝,闻到味道都会皱眉头。

而陈阳,他像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她的世界,带着他理所当然的“不知道”和“不在意”。他只需要站在那里,阳光自动就落在他身上,连带照亮了苏晴的世界。而我,记得所有关于她的密码,却始终找不到打开她心门的正确钥匙。

课间操的喧嚣如同涨潮的海水,轰隆隆地漫过整个校园,又在尖锐的哨音中迅速退去,留下一地疲惫的喘息和叽叽喳喳的余音。我随着人流往教室挪,脑子里还盘算着那道没讲完的数学题,目光习惯性地在攒动的人头里寻找那个熟悉的马尾辫。

没走几步,肩膀猛地被人从后面用力一撞,我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前面的人。回头,是隔壁班的几个高个子男生,正嘻嘻哈哈推搡着打闹,其中一个还回头毫无诚意地喊了句:“对不住啊,林晚!”随即又融入追逐的嬉笑声中。我皱皱眉,扶正被撞歪的眼镜,没说什么。这种无心的碰撞,在拥挤的走廊里太常见了。

就在这时,苏晴像条灵活的小鱼,逆着人流挤到了我身边,脸上带着薄怒,眼睛瞪得溜圆,冲着那几个男生消失的方向挥舞着小拳头:“喂!你们走路看着点啊!撞到人了知不知道!”她的声音清亮,带着点护短的凶悍。

那几个男生早已跑远,显然没听见。她这才气呼呼地转回头看我,眼神瞬间切换成关切,上上下下扫视:“老林,没事吧?撞疼没?这帮人真是的,横冲直撞!”

她离我很近,那股熟悉的柠檬洗发水味道又飘了过来。刚才被撞到的地方其实没什么感觉,反倒是她这副为我打抱不平的样子,像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冲散了心口那点小小的委屈和不快。

“没事,”我摇摇头,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小意思。”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脸上重新绽开笑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像过去十年里无数次做过的那样,重重地拍在我的肩膀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走啦走啦!下节老班的课,迟到就惨了!”她拍得很用力,带着一种毫无性别意识的、铁哥们儿般的豪爽。

那只手落下的瞬间,肩膀的肌肉传来清晰的触感,然后是她掌心温热的力量。那句“好兄弟一辈子”仿佛已经提前在她清澈的眼神和这哥俩好的动作里昭示了出来,清晰无比。我看着她蹦跳着往前走的背影,马尾辫甩得高高的,阳光穿过走廊尽头的窗户,给她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心底刚刚升起的那点暖意,被这结实的一巴掌和那无形的“兄弟宣言”拍得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无处着力的空茫。她把我划在“安全区”,一个可以分享答案、可以倾诉烦恼、甚至可以为她挡风遮雨的“兄弟区”,却永远无法抵达她望向陈阳时,那片骤然亮起的、名为“心动”的星空。

我推了推眼镜,沉默地跟在她身后,淹没在喧闹的人潮里。走廊的喧嚣声浪一波波涌来,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只有她轻快的脚步声,一下下,清晰地敲打在我心口那块空旷的地方。

深夜的手机震动,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惊心,像一颗小石子猛地投入死水。我几乎是立刻就从浅眠中惊醒,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苏晴”,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光。

按下接听键,她带着浓重鼻音、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声音立刻灌满了耳朵:“老林…我…我好像…发烧了…” 声音沙哑,气若游丝,每个字都透着无助的颤抖。

“别怕,我马上过去!”我的睡意瞬间蒸发得一干二净,掀开被子跳下床的动作一气呵成,声音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紧绷。

初冬的深夜,寒气刺骨。我裹紧外套,几乎是冲刺着跑到街角那家二十四小时药店。冷风刀子似的刮在脸上,却丝毫感觉不到冷,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退烧药、体温计、冰宝贴……还有,她最怕苦,得买点水果味的冲剂。结账时手指冻得有点僵,掏钱的动作都显得笨拙。

气喘吁吁地赶到苏晴家楼下,按响门铃。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苏妈妈打开,她披着外套,脸上满是疲惫和担忧:“小林啊,快进来!这孩子,烧得迷迷糊糊的,一直说胡话…”

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她的房间。台灯调得很暗,昏黄的光晕笼罩着床上那个缩成小小一团的身影。苏晴整个人陷在被子里,只露出烧得通红的脸颊和汗湿的额发,眉头紧紧皱着,嘴唇干裂起皮,呼吸又急又浅。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几乎没动过。

“晴晴,小林来了。”苏妈妈轻声说。

苏晴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眼神迷蒙涣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聚焦在我脸上。那眼神像迷路的小鹿,湿漉漉的,全是依赖。“老林…”她叫了一声,带着浓重的哭腔,又闭上了眼睛,仿佛光是睁开眼就已经耗尽了力气。

一股尖锐的疼瞬间攫住了我的心。我把药放在床头,轻声对苏妈妈说:“阿姨,您去休息会儿吧,我看着晴晴。”

苏妈妈叹了口气,感激地拍了拍我的手臂,又担忧地看了一眼女儿,才疲惫地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还有她粗重滚烫的呼吸声。我拧了条冷毛巾,小心翼翼地敷在她滚烫的额头上。她舒服地喟叹了一声,眉头稍微舒展了一点。我又去厨房,找出小米,淘洗干净,慢慢地熬上粥。厨房里很快弥漫开米粥特有的、温暖醇厚的香气。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床边,隔一会儿就给她换一次毛巾,用棉签蘸了温水润润她干裂的嘴唇。她睡得不安稳,偶尔会无意识地呓语,含糊不清,有时是“冷”,有时是“疼”。每当这时,我就俯下身,凑近她耳边,用自己能发出的最轻柔的声音安抚:“没事了晴晴,我在呢。”

窗外是沉沉的夜色,万籁俱寂。房间里只有小锅煮粥的咕嘟声,和她时轻时重的呼吸。我握着她的手,那手心依旧滚烫。时间像粘稠的糖浆,缓慢流淌。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似乎泛起了一丝极淡的灰白。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我轻轻抽出手,怕吵醒她,走到窗边才拿出来看。是一条微信,来自陈阳。

【苏晴怎么样了?我打她电话没人接。】

我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停顿了好几秒。厨房里,米粥的香气愈发浓郁粘稠。最终,我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回复:【高烧,刚睡着。我在照顾。】

信息几乎是秒回:【哦,那就好。让她多喝热水。】

屏幕的光映着我熬了一夜有些发青的下眼睑。多喝热水。隔着冰冷的屏幕,这四个字像一句轻飘飘的、毫无重量的问候。我扯了扯嘴角,关掉屏幕,把手机塞回口袋。窗玻璃上映出我模糊的影子,眼底是藏不住的疲惫,还有一丝冰冷的嘲讽。

我转身走回床边,重新握住苏晴那只依旧滚烫的手。她似乎睡得更沉了一些,呼吸稍微平稳。窗外,城市在寒冷中缓慢苏醒,而房间里,只有米粥在锅里翻滚的低沉声音,和我守着一份无望的、滚烫的沉默。

那场雨来得毫无预兆,又凶又急。先是几声闷雷在厚重的云层里滚动,像压抑的喘息,接着豆大的雨点便狠狠砸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户,很快就连成一片白茫茫的雨幕。狂风卷着雨水,发出呜呜的嘶吼。

我正对着电脑整理资料,被这突如其来的喧嚣搅得心烦意乱。刚想起身关窗,一阵急促得近乎疯狂的敲门声骤然响起,盖过了风雨声,咚咚咚!咚咚咚!像是要把门板捶穿。

心猛地一沉。这种时候,这种敲法…我冲过去一把拉开房门。

冰冷的、带着湿土腥气的风猛地灌进来,吹得我打了个寒噤。苏晴像一只被彻底淋透、濒临崩溃的鸟儿,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门口。雨水顺着她的头发、脸颊、衣角不断往下淌,在她脚下迅速积起一小滩水渍。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冻得发紫,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着。那双总是明亮灵动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巨大的恐惧和无助,空洞地望着我,蓄满了水光,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老林…”她只发出两个破碎的音节,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后面的话全化作压抑不住的、崩溃的呜咽。她猛地扑进来,冰冷的、湿透的身体撞进我怀里,带着雨水的寒气和她剧烈的颤抖。

我下意识地接住她,那彻骨的冰凉透过薄薄的衣衫瞬间传递过来,冻得我一哆嗦。她的头发湿透了,紧紧贴着脸颊和脖颈。就在她扑进我怀里的瞬间,借着玄关昏暗的灯光,我赫然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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