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出门买毛线顺便救了老公公司(1/2)
公司濒临破产那晚,顾承泽在书房抽了一整夜的烟。
而我拎着菜篮子出门,跟早点摊阿姨唠了半小时。
三天后,竞争对手突然撤诉,银行主动送来延期协议。
顾承泽红着眼圈问我:“你究竟是谁?”
我歪头晃了晃手里的毛线针:“唔,可能是你的小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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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书房的门缝里依然漏出昏黄的光,还有那股散不掉的、沉郁的烟味。姜晚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裙,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悄无声息地靠近那扇紧闭的门。里面没有敲击键盘的声音,没有翻阅文件的响动,只有一种令人心慌的、近乎凝滞的寂静。偶尔,传来极其压抑的、一声沉闷的咳嗽。
她知道,顾承泽在里面。已经三天了,从他接到那个电话,听到“技术侵权”、“恶意诉讼”、“资金链断裂”这些冰冷的词开始,他就把自己锁在了里面。那个永远脊背挺直、仿佛无所不能的顾承泽,被看不见的重压一点点碾进了这弥漫的烟雾里。
姜晚端着温热的蜂蜜水,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那水温变得和她的指尖一样凉。最终,她还是没有敲门。转身离开时,脚步比来时更轻。
回到卧室,巨大的双人床空着一半。她把自己蜷缩进还残留着他惯用沐浴露清冽气息的被子里,睁着眼看窗外城市的霓虹一点点黯淡下去,天际泛起冰冷的鱼肚白。床头柜上,放着她昨天新买的、一团柔软的羊绒线,浅浅的灰蓝色,像雨后的天空。旁边还有两根光滑的竹针。她原本想给他织一条围巾的,在他生日之前。可现在,她连把毛线拿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清晨六点,姜晚还是按时起床了。厨房里冷锅冷灶,阿姨这几天也小心翼翼地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她没什么胃口,却还是强迫自己煎了个单面的鸡蛋,热了杯牛奶。端着杯子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下面城市的脉搏正在苏醒,车流开始汇聚,行人步履匆匆。可这一切的鲜活,都被厚重的玻璃和更高处的阴云隔绝在外,透不进这死气沉沉的顶层公寓。
不能这样下去。
她放下几乎没动的牛奶,走进衣帽间,没有选那些顾承泽给她置办的当季新款衣裙,而是换上了最舒服的米白色针织衫和浅咖色长裤,头发松松挽起。然后,她拎起了那个已经落了点灰的藤编菜篮子。
经过书房时,那门依旧紧闭。她停了一瞬,嘴唇微动,最终只是更紧地握住了篮子的提手,转身走向电梯。
电梯无声下行,数字跳跃,将那种令人窒息的富丽堂皇一层层剥去。走出公寓大楼,早春清晨微冷而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点泥土和隐约的花香,猛地灌入肺腑。姜晚深深地、贪婪地吸了一口气,仿佛重新学会了呼吸。
转过街角,嘈杂的人声和食物温暖扎实的香气立刻涌了过来。老旧的居民区楼下,早点摊支棱着,油锅滋滋作响,蒸笼白雾袅袅。上班的、上学的、遛弯买菜的,挤挤挨挨,人间烟火气在这里蒸腾得淋漓尽致。
姜晚犹豫了一下,走过去。“阿姨,要一碗豆浆,一根油条。”
“好嘞!”摊主是位头发花白、系着干净围裙的阿姨,手脚麻利,笑容像刚出笼的馒头一样暄软热乎,“姑娘,看你眼生,住附近新公寓的?”
“嗯。”姜晚接过温热的豆浆碗,捧着,指尖慢慢回暖。
“哎呀,那地方,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高太静了,不接地气。”阿姨一边给油条翻面,一边絮絮地念叨,“年轻人还是得多下来走走,吃点热乎的,沾点人气儿。”
豆浆是现磨的,醇厚微甜。姜晚小口喝着,点了点头,没说话。她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阿姨利落地忙碌,听她和熟客用本地话打招呼开玩笑,看排队的学生叽叽喳喳讨论昨晚的游戏,看送完孩子的老人慢悠悠地拎着青菜豆腐走过。
这鲜活的一切,像无声的光影,流淌过她被担忧冻结的心口。紧绷了几天的神经,在这样的嘈杂与寻常里,奇异地松弛了一点点。
“阿姨,您在这儿摆摊很多年了吧?”她听见自己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可不是嘛,快二十年咯!看着这片楼起来,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搬进搬出。”阿姨擦擦手,话匣子打开了,“姑娘你看着有心事?脸色不太好。”
姜晚垂下眼,盯着豆浆碗里微微晃动的乳白色液体。“我先生……他工作上遇到点麻烦。很大的麻烦。”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些,或许只是因为对方眼里的关切太过质朴直接,让人无法设防。“好像……有人要告他,说他做的东西是偷别人的。钱也周转不过来了……他很难,我不知道能帮什么。”
她说得零碎又模糊,避开了公司名、技术细节,只留下最核心的焦虑和无助。
阿姨听着,手里的活计慢了下来,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努力理解,又像是在回忆什么。“偷东西?那不能吧!我看人还挺准的,你这样的姑娘,嫁的人品性肯定不差。怕是……被人眼红,使了绊子?”
姜晚苦笑了一下,没承认也没否认。
“我有个老姐妹,”阿姨忽然压低了些声音,一边给油条沥油,一边像是随口拉家常,“她儿子好像就是搞什么……电子啊,芯片啊那些的,反正是顶聪明顶厉害的人。前些年也被人这么坑过,说是用了别人的啥技术,闹得可凶。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没事了。听我老姐妹唠叨过一嘴,好像是有个更厉害的老专家,说了句公道话……”
阿姨说得颠三倒四,信息含糊不清。姜晚只当是老人家好心的宽慰,听着那些“顶厉害”、“老专家”的词汇,心里泛不起什么波澜。这样的危机,岂是街头巷尾的传言能够化解的。
但阿姨的关心是真实的。临走时,阿姨硬是给她多塞了一个茶叶蛋,“姑娘,拿着!天塌下来也得吃饭。回去给你先生也吃点热乎的,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我看你啊,是个有福气的,说不定转机就在眼前了!”
福气吗?姜晚拎着装了豆浆油条和一颗额外茶叶蛋的篮子,走在回去的路上,嘴角弯起一抹极淡的、自嘲的弧度。她抬头望了望那高耸入云的公寓楼,顾承泽应该还在那片烟雾缭绕的孤城里苦战吧。
接下来两天,顾承泽依旧困在书房。姜晚却像是找到了某种隐秘的出口,每天清晨都会下楼,去那个早点摊,买一碗豆浆,听阿姨唠唠嗑。阿姨有时说说家里的琐事,有时评论一下天气物价,有时又会扯到她那“老姐妹的儿子”和“更厉害的老专家”,姜晚只是听着,偶尔应和两句。这点微不足道的、充满烟火气的时光,成了她喘息的缝隙。
第三天下午,事情以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发生了转折。
先是公司的法务总监,电话里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几乎有些语无伦次:“顾总!撤诉了!星海科技那边突然主动撤诉了!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紧接着,银行的电话也打了进来,不再是之前公事公办的冷漠腔调,语气甚至带着几分刻意的缓和与殷勤,表示经过“重新评估”,可以就贷款延期事宜进行“友好协商”。
顾承泽握着手机,站在书房中央,一时竟有些茫然。连续七十二小时不眠不休的高压紧绷,和突如其来的绝处逢生,让他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像是一场濒临窒息的漫长溺水,突然被拉上岸,阳光刺眼,反而不知该如何呼吸。
他走出书房,脸上是疲惫、狐疑和一丝残余的震愕交织的复杂神情。客厅里,姜晚正坐在靠近阳台的沙发上,膝上盖着一条薄毯,手里拿着那团灰蓝色的羊绒线和竹针,低着头,很慢、很认真地,一针一针地学着起针。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柔和地铺洒在她身上,给她专注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空气中浮动着细微的尘埃,安静得能听到竹针偶尔极轻的碰撞声。
这画面如此宁静,如此……寻常。与他刚刚经历和正在经历的惊涛骇浪,割裂得像两个世界。
顾承泽喉咙发紧,干涩得厉害。他一步步走过去,脚步有些虚浮。直到阴影笼罩了她手中的毛线团。
姜晚抬起头,看到他通红的眼眶,下巴上青黑的胡茬,还有身上挥之不去的烟味。她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想问他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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