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城中暗流与灵树之变（2/2）
“能确定污染灵脉的源头吗？或者，你的‘古咒’能否切断这种联系，净化古槐？”柳芸急切问道。
“我需要更靠近探查。”林凡说着，迈步向古槐走去。他周身亮起一层微弱的、模拟了灵源净化特性的莹白光芒（灵之法则模拟），将飘散过来的黑气隔绝在外。
孟天青三人对视一眼，紧随其后，各自撑起护体灵光。
越靠近古槐，那股阴冷死寂的感觉越强，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冻结。林凡右臂的暗红金纹微微发热，传来一种既排斥又隐隐想要“吞噬”这些低浓度暗源的矛盾感。他强行压制住这种本能，将注意力集中在感知上。
他走到古槐粗大的主干前，伸出左手（非暗源臂），轻轻按在树皮上。灵识顺着掌心缓缓渗入古槐内部。
刹那间，无数充满痛苦、哀鸣、以及一种深沉扭曲的“渴望”的意念碎片，顺着灵识冲击而来！那是古槐残存的灵性在被侵蚀、扭曲时发出的悲鸣！同时，他也“看”到了更加清晰的画面：无数灰黑色的“根须”，并非实体，而是由幽冥之气凝结而成，顺着古槐真实的根系网络，如同病毒般向下蔓延、扩散，深入大地，与地下流淌的、原本纯净温和的灵脉纠缠在一起，不断从灵脉中汲取灵气，转化为更多的幽冥之气，再反哺上来，侵蚀古槐！
这就像是一个恶性的共生循环！而循环的“心脏”和“源头”，似乎就在古槐根系下方，灵脉的某个节点深处！
“找到了！”林凡收回手掌，脸色微白（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确实被那些负面意念冲击到了），“污染源在古槐正下方，约三十丈深处，灵脉的一个小型汇聚节点。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散发出幽冥之气，并通过灵脉和古槐根系扩散。”
“三十丈深处？灵脉节点？”铁战皱眉，“难不成要把这里挖开？”
“不可！”孟天青立刻否定，“贸然挖掘，可能破坏灵脉结构，导致灵气暴走，甚至可能引爆那污染源，造成更大灾难。必须用温和的方法净化或封印。”
“林道友，你的‘古咒’能否深入地下，净化那个节点？”柳芸再次将希望寄托在林凡身上。
林凡沉吟。以他目前对灵之法则的模拟净化能力，以及混沌暗源臂对同源力量的潜在压制力，配合系统对能量结构的解析，或许真的可以尝试。但需要接近，至少需要将力量传导至那个深度。
“可以一试。”林凡缓缓道，“但我需要直接接触古槐主干，并以我的力量为引，尝试将净化之力沿着它的根系脉络，传导至污染节点。这个过程不能被打扰，且可能需要不短的时间。另外……我需要三位道友协助，以你们的灵力在外围构筑一个稳固的防护与能量引导结界，防止净化时幽冥之气反扑或扩散。”
孟天青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迅速达成共识：“好！就依林道友所言。需要我们如何配合？”
林凡迅速布置起来。他让孟天青以剑意和灵力在古槐外围十丈处布下一圈锋锐的隔离带，防止幽冥之气外溢和外界干扰。柳芸则在外围更远处，布下净世莲灯的净化结界，随时准备接应和二次净化。铁战负责警戒四周，并带领执法弟子维持秩序，疏散更远处的镇民。
他自己，则盘膝坐在了古槐主干之下，背靠树干，左手依旧按在树皮上，右手（混沌暗源臂）则掌心向下，虚按在地面。他将心神沉入体内，同时调动混沌金丹中的灵源之力与变之法则。
灵源之力化为精纯、温和但坚韧的净化意念，模拟出“净心咒”的波动。变之法则则负责调整这股净化之力的频率，使其尽可能与古槐木属性灵力和地底灵脉的波动产生共鸣，以便于传导和渗透。
“开始。”
林凡低语一声，莹白的净化之力如同涓涓细流，从他左手掌心注入古槐。同时，他右掌虽然虚按地面，但一丝极其隐晦、混杂了暗源臂本源压制特性的力之法则波动，却如同最坚韧的根须，悄无声息地破开土壤，朝着地底深处那污染节点探去！他要以力之法则的“承载”与“渗透”，为净化之力开辟并稳固一条直达污染核心的“通道”！
这是一个精细而危险的操作。净化之力必须足够温和，以免损伤古槐和灵脉；暗源臂的力量必须足够隐晦，以免被孟天青等人察觉异样；对污染节点的压制和净化，则需要精准的时机和强度把握。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凡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气息保持平稳，但体内的灵力消耗却极为迅速。孟天青三人全神贯注地维持着各自的结界，警惕着任何异变。
通过右臂那丝延伸下去的力之法则“触须”，林凡的感知终于触及到了那个污染节点！
那是一个约莫丈许方圆、由灰黑色晶体和扭曲灵脉交织而成的诡异区域。晶体中心，似乎封印着一小块不断蠕动、散发出浓郁幽冥之气的……暗红色血肉？或者某种未知物质的残片！正是这东西，在持续污染着灵脉！
“就是它！”林凡精神一振，立刻将沿着“通道”传导下来的净化之力，混合着一丝暗源臂的压制特性，小心翼翼地包裹向那块暗红残片！
“嗤嗤嗤——！”
净化之力与幽冥之气接触，发出剧烈的侵蚀声响！那暗红残片仿佛感受到了威胁，剧烈挣扎起来，爆发出更浓烈的黑气，试图反扑！
林凡闷哼一声，感觉灵魂和右臂同时传来冰冷的冲击。他咬牙坚持，加大净化之力的输出，同时以暗源臂的压制力强行稳住那残片的躁动！
地面上的古槐，也随着地下的交锋而剧烈震颤起来，枯萎的枝叶簌簌掉落，树干上的灰黑纹路明灭不定，时而扩张，时而收缩。
“林道友！”孟天青三人紧张地看着。
“无妨！稳住结界！”林凡低喝，全部心神都投入到这场地下的净化拉锯战中。
就在他感觉那暗红残片的力量被逐渐压制、净化，即将被剥离出灵脉节点时——
异变突生！
那块暗红残片，似乎自知不敌，竟猛地放弃了与净化之力的对抗，反而将剩余的幽冥之气疯狂内敛、收缩，然后……轰然自爆！
不是物质层面的爆炸，而是一股极其凝聚、充满了绝望、疯狂与“标记”意味的幽冥意念冲击，顺着林凡那丝力之法则“触须”和净化之力的连接，逆流而上，狠狠撞向林凡的灵魂！同时，残片自爆的能量也彻底污染了那一小片灵脉节点，使其化为了一个持续散发幽冥之气的“毒瘤”！
“噗——！”
林凡猝不及防，灵魂如遭重击，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在古槐树干上！他按在树干上的左手和虚按地面的右臂同时剧震，与地下的连接瞬间中断！
“林道友！”孟天青大惊，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林凡。
柳芸也立刻催动净世莲灯，柔和的白光笼罩下来，帮助林凡稳定心神，驱散侵入他体内的少量幽冥意念。
“咳咳……我没事。”林凡喘息着，抹去嘴角血迹，脸色苍白。他看向古槐和地面，眉头紧锁，“那污染源……自爆了。它最后的核心被我净化了大半，但自爆的能量彻底污染了那个灵脉节点，形成了一个……顽固的污染源。古槐的侵蚀暂时停止了，但地下的污染源还在，会持续缓慢地散发幽冥之气，只是速度慢了很多。”
简单说，就是治标不治本。暂时遏制了恶化，但根源未除。
孟天青三人闻言，神色都沉重起来。他们能感觉到，古槐散发的黑气确实稀薄了很多，但地底深处那股阴冷的不祥之感依旧存在。
“林道友已经尽力了。”柳芸看着林凡苍白的脸色和衣襟上的血迹，语气缓和了许多，“若非道友，恐怕这古槐和灵树镇早已不保。如今能遏制住，已是不易。地下的污染源……看来需要从长计议，或许需要上报宗门，请阵法大师或更高阶的前辈来处理。”
孟天青也点点头，对林凡拱手：“辛苦林道友了。道友先休息，此地后续交由我等处理。”
林凡没有推辞，在柳芸的护送下，回到灵舟上打坐调息。他确实消耗巨大，灵魂也受了些震荡，但更让他在意的是，那暗红残片最后自爆时，传递出的那股充满“标记”意味的意念冲击……以及，自爆后，他右臂深处那暗源本质，似乎对那残留的、化为“毒瘤”的污染节点，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同源相吸般的……感应？
难道，那残片与暗面，与“源初之暗”，甚至与他手臂中的力量，有什么更深层次的联系？
还有，是谁，将这样一块蕴含幽冥之源的东西，埋在了灵树镇的地底灵脉节点处？是偶然，还是……有意为之？
林凡闭目调息，心中疑窦丛生。他感觉，自己似乎正缓缓揭开苍梧界平静表面下，那更加黑暗汹涌的冰山一角。
而在他看不见的更高处，天枫城方向，一道隐晦的神念，正静静地“注视”着灵树镇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