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我不叫陈九了,我叫“你们祖宗”(1/2)

那虚影光芒大盛,四个古朴篆字如烙印般灼入陈九的眼底——名契代承。

他懂了。

这是以名换命,以名承运的法门。

一夜之间,他耗尽心血稳住地脉,寿元已如风中残烛,再无退路。

“半日寿元……换一个机会。”陈九干裂的嘴唇翕动,他颤抖着伸出手指,点向院中那支静静悬浮的墨生笔,意念随之涌入金手指。

“以我‘陈九’之名,注入此笔,代我承此地因果!”

嗡——!

一股无法言喻的剥离感瞬间席卷全身,仿佛灵魂被硬生生撕下了一块。

陈九的发根处,又有几缕青丝转为霜白,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颓然靠在竹椅上,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与此同时,那墨生笔杆剧烈震颤,笔尖原本内敛的墨色轰然炸开,化作一片汹涌的纯金光华。

光华之中,一道模糊的人形虚影缓缓凝聚,双目之中,同样泛起刺目的金光。

那虚影对着陈九的方向,深深躬身,发出空洞而恭敬的声音,仿佛跨越了千古而来:“臣……承名。”

然而,话音未落,那虚影眼中的金光骤然黯淡,变得空洞、死寂,再无一丝灵性。

它仿佛成了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笔尖自行而动,在空中划出一行行云流水的金色小字:“主上万安。”

写完这四字,墨生笔便静止下来,再无任何自主之念。

陈九心头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原来……这就是代价。”他喃喃自语,“代承一次,便没了自己。”墨生笔的灵性,被他的名字与这片地脉的因果,彻底碾碎、吞噬,只留下了一个绝对忠诚的执行工具。

就在这时,山长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院心。

他手持铁笔,笔尖轻轻点在地面,感受着那股浑厚磅礴的新生力量。

他神色肃穆,对着陈九躬身道:“主上,名契已入器灵,匠墟地脉的反哺之力,比之前强了整整三成!老朽现在才明白,原来‘名’,才是一切气运的根本。无名,方能承载万物之运。”

他的话音刚落,那悬浮的墨生笔再次自行而动,金色的笔尖在空中刻画出新的律令,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融入匠墟的规则之中——《匠墟规》新条:凡入此地者,不得问主上之名,违者——削名!

字成的刹那,一股无形的波动以小院为中心,如同水波般瞬间扩散至百里方圆。

南城书铺里,一本记载着地方奇闻的杂记中,“陈九”二字所在的纸页“轰”地一声自燃成灰。

私塾里,孩童课桌上用木炭涂鸦的“陈九”二字,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微风瞬间抹平,不留丝毫痕迹。

无数与“陈九”这个名字相关的物件,在同一时间,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彻底消失。

南城最偏僻的街角,一个满脸皱纹、身形佝偻的唤名婆猛地抬起头,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陈九小院的方向。

她手中捧着一个布满裂纹的古旧命盘,此刻,“咔嚓”一声脆响,命盘彻底碎裂成齑粉,从她指缝间滑落。

“三百年了……三百年了……”她嘴里反复念叨着,眼中竟流露出一种近乎癫狂的解脱,“终于……终于有人用‘无名’,破了这该死的‘命锁’!”

她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摸出一枚粗糙的木牌,上面用最古老的匠人文字刻着两个字:匠祖。

“真名不可现,但‘祖宗’……却可祭。”她低语着,蹒跚地走到街边一座破败的小土地庙前,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木牌供奉了上去,然后退后三步,郑重地三拜九叩。

“我拜的不是人,”她声音嘶哑,“是这片土地新立的规矩。”

夜色如墨,三道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南城。

他们是三大宗门派来的密使,个个修为高深,目的只有一个——探查那神秘“妖匠”的真名。

为首之人手中捏着一张泛着诡异绿光的符纸,冷笑道:“此乃‘搜魂符’,只要在此地百里之内,任何生灵心中念及其名,此符便会有所感应。我不信,他能把所有人的记忆都抹去!”

然而,当他们踏入匠墟地界的瞬间,那“搜魂符”连一丝反应都无,便“噗”地一声自燃成灰。

“怎么可能!”那人脸色一变。

另一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区区障眼法!我不信他真能藏住名字!”说罢,他深吸一口气,运足了真元,声音如洪钟大吕,响彻夜空:“陈——九——!”

他要用最直接的方式,逼迫这片天地承认这个名字的存在!

声音出口的刹那,天地骤变!

整个匠墟的地脉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被彻底激怒。

药田里,无数灵草疯狂摇曳,犹如万千信徒在朝拜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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