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我给木牌起个名,它替我挨天道雷(1/2)

这行血字,仿佛一尊自亘古而来的,用最冷漠的目光俯瞰着陈九,宣判了他的命运。

夜风穿过小院,卷起几片落叶,寂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可知其名……”陈九低声咀嚼着这五个字,一股荒谬感和寒意同时涌上心头。

他不是没想过金手指会有代价,却从未想过代价会是如此诡异——剥夺他的名字。

他偏不信这个邪。

墨生早已备好笔墨纸砚,静立一旁。

陈九深吸一口气,拿起那支乌黑的墨笔,笔尖饱蘸浓墨,悬于雪白的纸上。

他的手腕沉稳如山,一笔一划,清晰而有力地写下——

陈九。

就在“九”字的最后一捺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轰!”

没有火焰,那张薄薄的纸却像是被投入了炼丹炉,瞬间从中心开始焦黑、卷曲,眨眼间化作一捧飞灰,被夜风吹散。

与此同时,小院上空,原本清朗的夜幕深处,竟隐隐传来一声沉闷如雷的轰鸣!

那声音不似凡间雷霆,更像是天道运转时,某个齿轮被强行拨动而发出的警告!

“铛!”

一声金石交击之音,山长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院中,他手中那根从不离身的铁笔重重顿在地上,激起一圈无形的涟漪。

他仰头望着天际,平日里古井无波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果然如此……”山长声音干涩,“《地脉古契》的禁忌被触动了。”

他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盯着陈九:“古契有载:守契者,承万古因果,其名不可显于世。名出,则劫降,万年纠缠的因果业力将循着名字逆流而上,尽数加于其身!上古时代,镇守地脉的七十二个守契人家族,代代相传,皆以无名传灯,从不敢留下只言片语。唯有万年前出过一个例外……”

山长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人自恃修为通天,强行留下了自己的真名,试图以一己之力抗衡万古因果。结果……三日之后,形神俱灭,彻底化作飞灰,连一丝痕迹都未曾在这世间留下。”

陈九听得心头发冷,脸上却挤出一丝苦笑:“我连那劳什子皇帝都不想当,现在倒好,直接快进到连名字都不能有了?”

这玩笑话里,满是无奈与悲凉。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屋檐下,仿佛她一直都在那里。

凤清漪一袭白衣,月光为她披上一层圣洁的霜华。

但与这圣洁截然相反的,是她肩头不断翻涌的淡淡黑雾,雾气中,九条漆黑如墨的锁链虚影若隐若现,发出令人心悸的轻颤。

那是九幽玄体的诅咒,是禁锢她血脉与未来的炉鼎之劫。

她的目光落在陈九身上,清冷的凤眸中罕见地掠过一丝挣扎,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散在风里:“我的血脉……需要有至亲的真名作为引子,才能引动血脉归真,破开这炉鼎之劫。否则,我将永生永世被困于此,直到玄体本源耗尽。”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下一句:“若你……不愿,我宁可不破此劫。”

陈九心头猛地一震。

他太了解凤清漪了。

这个骄傲到骨子里的女人,一生从未求过人。

这句“若你不愿”,已经是她所能表达的极限,其中蕴含的,是她将自己的命运与希望,第一次完完整整地交到了另一个人手上。

一边是“名出则劫降”,三日化飞灰。

一边是“至亲名引动”,破她永世劫。

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

“主上,”一旁的墨生都感到了这令人窒息的抉择,他低声道,“或许……可以寻一外名代之?取一个假名,既能应付凤姑娘的血脉,又能避开真名之劫。”

“无用。”

山长摇了摇头,直接打碎了这唯一的侥幸,“血脉归真,牵动的是天地法则与因果之力,非血亲真名,法则不应,因果不承,不会有任何效用。”

小院再次陷入死寂。

陈九沉默了许久,久到凤清漪肩头的黑雾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他缓缓转身,走进屋内,从一口旧木箱的最底层,翻出了一块早已被岁月磨得油光发亮的旧木牌。

木牌很小,是他幼时母亲亲手为他雕刻的,上面用稚嫩的刀法刻着两个字——陈九。

字迹的凹痕里,还残留着早已干涸的暗红色漆,斑驳不堪。

这是他与这个世界最初的联系,是他身份的证明。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那熟悉的刻痕,感受着母亲留下的温度,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劈开了他脑中的混沌。

“若……我不亲自现名,但是……让‘名’自己活着呢?”

话音未落,他猛地咬破自己的指尖,一滴殷红的精血被挤出,精准地点在了木牌上“陈九”二字的中心。

他盯着那块木牌,用一种近乎呢喃的低语,吐出两个字:“点化。”

他掌心的金手指虚影瞬间爆发出微弱却刺眼的光芒,那光芒尽数涌入木牌之中。

只见那块平平无奇的旧木牌剧烈地颤动起来,被精血浸染的刻痕仿佛活了过来,光影流转,竟缓缓在木牌表面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幼童轮廓。

轮廓渐渐清晰,那是一个三四岁孩童的模样,但它的双眼,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虚无,无悲无喜,无情无欲,仿佛倒映着诸天星辰的生灭。

它看着陈九,嘴唇微动,发出了一声稚嫩又空洞的呼唤:

“……爹?”

“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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