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千里迁徙(2/2)

经过近十天的艰难跋涉,迁徙队伍的主力,终于抵达了青龙河东岸。过了青龙河,再往西就是燕山腹地,地形更加复杂,但也相对更安全,日伪军大部队行动将更加困难。

然而,横跨青龙河的唯一通道,一座建于前清时期的石拱桥“安济桥”,却成了拦路虎。

先期抵达的侦察部队和工兵发回急报:安济桥年久失修,桥面石板多有破损,但主体结构尚算完整,经过紧急加固,勉强可供骡马和轻型车辆通行。

然而,在桥西头,距离桥约五百米的一处废弃烽火台和附近的山林中,盘踞着一股来历不明的武装人员,人数约二三百人,装备混杂,有步枪、机枪,甚至还有两门老掉牙的土炮。

他们封锁了桥头,声称此桥是他们的“地盘”,所有过桥者,必须留下“买路财”,要求迁徙队伍交出全部车辆的半数物资,或者折算成大洋五千块,方可放行。态度极其蛮横。

“土匪?溃兵?”先头部队指挥官试图谈判,对方毫不理会,反而鸣枪示威,声称若不从,就要炸毁桥梁,让队伍“人货皆沉河底”。

从望远镜观察,这股武装人员行止间颇有章法,不像普通土匪,而且占据了有利地形,强攻必然付出代价,还可能真的逼他们炸桥。

消息传到李星辰这里,迁徙队伍被迫在河东岸停了下来。时近黄昏,寒风更紧,队伍疲惫,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威胁,情况危急。日军地面部队虽被节节阻击,但压力越来越大。

“查清楚是什么人了吗?”李星辰在临时指挥部召见先头部队指挥官和侦察兵。

“报告司令,对方打出的旗号乱七八糟,有什么‘青龙保民军’、‘抗日先遣队’的破旗子,但说话做派,更像是兵痞和悍匪。

我们抓到他们一个外围哨兵,拷问后得知,领头的自称‘黑胡子’,原是热河一带的巨匪,后来被鬼子收编当了伪军团长。

但他又不服管束,带着一部分心腹和裹挟的溃兵、土匪流窜到此地,看准了这里是从辽西进入关内的咽喉之一,专门干敲诈勒索、抢劫过路商旅的勾当。

他们和附近的日伪军似乎有默契,井水不犯河水。这次是看我们队伍庞大,携带物资多,想狠狠敲一笔。”侦察兵汇报。

“黑胡子?伪军团长?”李星辰眼中寒光一闪。这种地头蛇兼兵匪,最难对付。他们熟悉地形,心狠手辣,没有底线。

硬打,他们真敢炸桥,而且地形对防守方有利。给钱给物?且不说没有,就算有,也绝不可能向这种民族败类低头,而且开了这个口子,后患无穷。

“桥的加固情况怎么样?能承受我们最重的车辆通过吗?”李星辰问工兵负责人。

“报告司令,我们紧急用木料和钢板加固了桥面和几个关键承重点,重型卡车缓慢通过应该可以,但骡马大车和人员同时过桥,负荷很大,需要时间。

而且,如果对方在桥上或桥下安放炸药……”工兵负责人忧心忡忡。

李星辰走到摊开的地图前,看着青龙河蜿蜒的曲线和那个标注着“安济桥”的黑点。

河面宽阔,水流湍急,这个季节虽然边缘结冰,但中心未冻,涉渡或架设浮桥都极为困难,时间也来不及。这座桥,是唯一的捷径。

“他们索要天价,又占据有利地形,是算准了我们急于过桥,不敢硬拼,也拖不起。”李星辰沉吟道,“跟我们玩心理战,玩勒索。”

他看向指挥部里的众人,赵大海、高长河、陈远,以及刚刚赶到的先头部队指挥官,人人脸上都带着愤慨和焦虑。

“司令,要不我带特战队,夜里摸上去,干掉那个‘黑胡子’,趁乱夺桥?”雷豹请战。

“不行。他们警惕性很高,地形又复杂,夜间强攻风险太大,一旦被察觉,他们可能立刻炸桥。而且,这股匪徒成分复杂,杀了头目,剩下的溃兵土匪可能更混乱,但破坏桥的意愿可能更强。”李星辰摇头。

“那……谈判?拖时间?我们一部分人悄悄从上游找地方泅渡过去,两面夹击?”高长河提议。

“时间不够。鬼子追兵离我们最多还有两天路程。我们必须尽快过桥。”李星辰手指敲着地图,目光渐渐变得锐利而冰冷,“他们不是要买路财吗?好,我就给他们一份‘大礼’!”

他抬起头,对众人下达命令:“雷豹,你带特战队,换上便衣,携带攀爬工具和无声武器,从现在开始,沿河岸向下游侦察。

寻找一切可能迂回到桥西头匪徒阵地侧后方的路径,哪怕是悬崖峭壁,也要给我找出路来!不要惊动敌人,凌晨三点前,必须到位,等我信号!”

“是!”

“高长河,你带工兵,继续加固桥梁,但要做出小心翼翼、生怕桥塌了的样子。同时,在河东岸,距离桥头一里地外,选一处显眼地方,堆起一些盖着帆布的木箱,做得像宝贝一样,派少量人看守。

然后,找几个机灵的战士,扮成商人或管事的,去跟‘黑胡子’的人接触。

就说我们同意给‘买路财’,但五千大洋没有,只能用一部分‘紧要物资’抵押,请他们派人过来验看、估价。记住,要显得很焦急,很害怕,但又舍不得物资的样子。”

“司令,你这是要……引蛇出洞?”高长河问。

“是调虎离山,也是敲山震虎。”李星辰冷冷道,“‘黑胡子’这种人,贪婪多疑。他看到我们真的摆出‘财物’,又急着过桥,大概率会亲自或者派心腹过来查看,既怕我们耍诈,也想亲眼看看‘货’的成色。

只要他把注意力放到河东岸的‘财物’和谈判上,桥西头的防御必然松懈。就算他不来,也会分散精力。”

“然后呢?”陈远问。

“然后,”李星辰看向赵大海,“老赵,你从警卫营挑一批枪法最好、最沉得住气的战士,配上带瞄准镜的步枪,秘密部署到河东岸几个能俯瞰桥西头匪徒阵地的制高点。

等我命令。雷豹那边就位后,会发出信号。”

他最后看向地图上安济桥的位置,语气森然:“我要让这个‘黑胡子’知道,有些路,不是他这种货色有资格拦的。有些财,有命要,也得有命花才行。

通知队伍,抓紧时间休息,喂饱马匹,检查车辆。明天天亮之前,我们要过桥!”

命令下达,众人虽然不明白李星辰的全部计划,但看到他眼中的决断和寒意,都精神一振,立刻分头行动。

夜色渐深,寒风刺骨。青龙河水在黑暗中呜咽流淌。河东岸,迁徙队伍在紧张中抓紧休整。河西头,废弃烽火台上灯火闪烁,匪徒的哨兵在寒风中缩着脖子,偶尔传来几声喝骂和狂笑。

“黑胡子”此刻正坐在烽火台里,烤着火,喝着烈酒。他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一脸横肉,独眼,另一只眼戴着黑眼罩,浑身透着彪悍和戾气。

听完手下汇报八路军派来接触、愿意用“紧要物资”抵押的消息,他独眼中闪烁着贪婪和疑虑的光芒。

“八路……真的服软了?他们人可不少,家伙也硬。”一个手下说道。

“哼,人多顶个屁用!”黑胡子灌了口酒,“他们后面有鬼子追,前面桥在老子手里!急着过河逃命呢!拿点东西买路,不奇怪。不过……八路狡猾,得防着点。

老二,你带几个机灵的兄弟,明天一早,跟八路的人碰头,去看看他们的‘货’。记住了,多看,少说,摸摸他们的底。要是真有好东西……嘿嘿。”他眼中凶光一闪,“这桥,老子说塌,它就得塌!”

“是,大哥!”

然而,黑胡子不知道,就在他盘算着如何狠狠咬下八路军一块肉的时候,几道如同壁虎般的黑影,正借助夜色和青龙河岸复杂地形的掩护,悄无声息地从下游一处近乎垂直的悬崖。

那是雷豹和他的特战队。他们利用绳索和岩钉,艰难地向上攀爬。

黑胡子更不知道,河东岸的黑暗里,至少十几支带着死亡气息的枪口,已经悄然对准了他烽火台的方向。

李星辰没有休息。他站在指挥部外,望着黑暗中青龙河对岸那点隐约的灯火,仿佛能看到黑胡子那贪婪而丑恶的嘴脸。他缓缓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配枪,借着雪地微光,检查了一下枪膛和弹匣。

“系统,”他在心中默念,“我需要能确保在五百米左右距离,首发命中、并能有效穿透砖石掩体的弹药。有临时兑换选项吗?”

“指令接收。检索中……可临时兑换【bmg穿甲燃烧弹】x 5万发,适配改装狙击步枪。兑换需:8000功勋点。是否兑换?”

“兑换。指定装备给赵大海手下最好的狙击手。”

“兑换成功。”

李星辰将配枪插回枪套,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