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荡平匪患(1/2)
1941年一月,青龙河东岸的黎明,在肃杀与对峙中悄然到来。铅灰色的天空低垂,寒风卷着河面上的冰屑,抽打在两岸枯黄的芦苇和嶙峋的岩石上。
安济桥那古老的石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咽喉却被西岸废弃烽火台上那些影影绰绰的人影和黑洞洞的枪口死死扼住。
河东岸,迁徙队伍的临时营地气氛凝重。战士们抓紧最后的时间检查武器,给骡马喂料,目光却不时焦虑地瞟向西岸。
高长河指挥工兵在桥头做最后的、小心翼翼的加固检查,一副生怕桥承受不住重压的模样。
在距离桥头一里外一处显眼的洼地里,几十个盖着脏兮兮帆布的木箱被刻意堆放在一起,周围有五六名战士“看守”,神色紧张,不时张望西岸。
这一切,都通过望远镜,清晰地落入西岸烽火台上“黑胡子”的独眼。
“大哥,看清楚了,八路真把那批‘货’摆出来了,守的人不多。”被称作“老二”的心腹,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瘦高个,放下望远镜,对烤火的黑胡子说道,“看样子是真急眼了。咱们是不是……”
黑胡子裹着一件肮脏的皮袄,独眼盯着河东岸,指节粗大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一串不知从哪抢来的玉扳指。他能在辽西、热河这兵匪横行的地方混成一方枭雄,靠的不仅是心狠手辣,还有狐狸般的多疑和谨慎。
八路这么轻易就服软摆出“买路财”,反而让他心里有些打鼓。但望远镜里那些沉重的木箱,以及八路队伍中隐约可见的、盖着苫布的车辆轮廓,又像钩子一样挠着他的贪心。
“急什么。”黑胡子哼了一声,独眼闪过一丝狡黠,“八路狡猾,保不齐有诈。你带十个弟兄,过桥去‘验货’。记住,眼睛放亮点,看看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也摸摸他们桥头到底有多少人,什么家伙。
要是情况不对,立刻发信号撤回。老子在桥上……可是留了‘点心’的。”他阴恻恻地笑了笑,看了一眼烽火台角落几个盖着油布的圆桶,那是他准备的炸药,导火索一直通到桥墩附近。
“明白!”老二舔了舔嘴唇,带着十个精悍的匪徒,大摇大摆地走下烽火台,向安济桥走去。他们故意走得嚣张,枪挎在肩上,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试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河东岸,负责“接待”的是两名扮作管事模样的老成战士,带着几个“伙计”。看到匪徒过来,他们脸上立刻堆起谦卑又惶恐的笑容,迎了上去。
“各位好汉爷,辛苦辛苦!东西都在这,您请过目……”一个“管事”点头哈腰。
老二用枪管挑开一个木箱的帆布一角,里面露出几捆用油纸包着的、看起来像机械零件的东西,还有几卷用麻绳捆着的图纸。
他又踢了踢旁边的箱子,发出沉闷的响声。“就这些?不是说有紧要物资吗?值五千大洋?”老二斜着眼。
“好汉爷,这都是从鬼子矿上弄出来的精贵机器零件和图纸,您别看现在不起眼,运到后方,那可是能造枪造炮的!抵五千大洋,只多不少!”“管事”赔着笑,额头却“冒汗”了。
老二将信将疑,示意手下又胡乱检查了几个箱子,里面大多是类似的东西。他一边检查,一边贼眉鼠眼地打量桥头工兵的布置和远处营地的动静。
看起来,八路似乎真的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保桥和“谈判”上,桥头防御并不严密。
“东西嘛……还凑合。”老二拖长了声音,“不过,光凭这些可不够。我们大哥说了,还要再加二十条快枪,五挺机枪!不然,这桥,它就不结实!”
“这……这……”“管事”一脸为难,“好汉爷,枪是我们保命的家伙,实在不能给啊!要不……再加点大洋?”
就在河东岸“讨价还价”、吸引着西岸大部分匪徒注意力的时候。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青龙河下游约两里处,一处近乎垂直的、布满冰挂的悬崖底部,雷豹和他率领的十二名特战队员,刚刚完成了一场近乎不可能的攀爬。
他们脸上涂着防冻的油脂和灰黑色油彩,手脚都有冻伤,但眼神锐利如鹰。
利用绳索、岩钉和惊人的毅力,他们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悄无声息地爬上了这座被认为是天堑的悬崖,此刻正潜伏在悬崖顶部的乱石和枯草丛中,距离西岸匪徒主阵地,废弃烽火台的侧后方,不到两百米。
雷豹小心翼翼地从石缝中探出头,用望远镜观察。
烽火台上下大约有四五十名匪徒,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桥上和对岸的“谈判”上。只有少数几个哨兵在寒风中缩着脖子,漫不经心。
烽火台旁的山林里,隐约还能看到一些窝棚和篝火的余烬,是其他匪徒的宿营地。
这些匪徒的装备确实比一般土匪强,除了步枪,他还看到了至少三挺歪把子机枪和两门老式山炮,可能是从东北军溃兵手里抢的或鬼子给的。
“豹哥,看那里。”一个队员低声示意。雷豹移动望远镜,看到烽火台下方背阴处,有几个匪徒守着几个盖着油布的圆桶,旁边似乎有引线通向桥的方向。果然是炸药!
“一组,负责清除炸药点和那几个哨兵。二组,跟我,摸掉烽火台里的头目和重火力。等河东岸司令信号。”雷豹打了个简洁的手语。
队员们无声地散开,如同雪地里的狼,借助地形向各自目标潜行。
河东岸,李星辰在临时指挥所里,通过望远镜看着桥头的“谈判”和西岸的动静。赵大海站在他身边,低声道:“司令,雷豹他们应该就位了。
匪首‘黑胡子’还在烽火台里没露面。派出来这个‘老二’,是个探路的。”
“嗯。告诉‘谈判’的,拖住他们。让桥头工兵,再故意弄出点‘险情’,比如假装有石板松动,需要紧急处理,把过桥的‘焦急’演得更真一点。”
李星辰平静地说,目光却锁定在西岸烽火台的了望口。他需要“黑胡子”更多地暴露自己,也需要给雷豹他们创造最佳时机。
桥头,“谈判”陷入僵局。“老二”咬死要枪,八路“管事”死活不给,双方声音越来越大,引得西岸更多匪徒凑到岸边看热闹。
桥上的工兵则大呼小叫,似乎发现了什么“严重隐患”,引来一群战士“紧急抢修”,整个桥头一片“慌乱”。
烽火台里,黑胡子听着手下的汇报,独眼中疑虑稍减,但贪婪更盛。八路越乱,越说明他们心虚着急。
那些“机器零件”和图纸,他不懂,但既然是八路从鬼子重要矿上抢的,肯定值钱。至于枪……能多敲一笔是一笔。
“告诉老二,枪可以少要,但必须给!至少十条快枪,两挺机枪!不然就耗着!看谁耗得过谁!”黑胡子对着手下吼道,自己也忍不住走到了望口,举起望远镜,想亲眼看看对岸的“热闹”和那些“货”。
就在他粗壮的身影出现在石制了望口的那一瞬间——
“砰!”
一声经过高效消音器处理、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枪声,从河东岸某个隐蔽的制高点响起!声音不大,混杂在风声和河水的呜咽中,几乎难以察觉。
但西岸烽火台的了望口石壁上,却猛地炸开一团石屑!紧接着,是黑胡子一声凄厉的惨嚎!
他手中的望远镜脱手飞出,肥胖的身体向后踉跄倒退,独眼瞬间被血污糊住,另一只完好的眼睛惊恐地瞪大,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胸口,一个碗口大的恐怖血洞正在疯狂向外喷涌鲜血和破碎的内脏!
.50 bmg穿甲燃烧弹在不到五百米的距离上,轻易撕裂了他的皮袄和胸膛,余势未消,在他背后的砖墙上又开了一个洞!
“大哥!”烽火台里的匪徒惊呆了。
“打!”几乎在狙击枪响的同时,李星辰放下了望远镜,冰冷地吐出一个字。
“哒哒哒哒——!”“通!通!通!”
河东岸,早已蓄势待发的机枪、迫击炮、以及那几门临时加强到桥头的高射炮(平射),同时发出了怒吼!炽热的弹雨如同狂风暴雨,瞬间覆盖了西岸桥头、烽火台以及匪徒聚集的河滩!
子弹打在岩石上火星四溅,迫击炮弹在匪群中炸开,高射炮的平射炮弹更是如同死神的镰刀,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西岸匪徒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到极致的火力完全打懵了!他们以为八路会投鼠忌器,不敢强攻,哪里想到对方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毫不留情!
桥头看热闹和“谈判”的匪徒首当其冲,瞬间被扫倒一大片,那个“老二”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被机枪子弹拦腰打断。
与此同时,潜伏到西岸匪徒鼻子底下的雷豹特战队,也动手了!
“噗!噗!”安装了消音器的冲锋枪短点射,守在炸药桶边的几个匪徒哼都没哼就栽倒在地。特战队员迅速冲上去,剪断导火索,将炸药桶的引信拆除。
另一组特战队员如同鬼魅般扑向烽火台。
门口的哨兵被匕首割喉,里面的匪徒还没从首领被狙杀和外面猛烈的炮击中反应过来,就被从门口、窗口射入的子弹和扔进的手雷送上了天。
战斗在几十秒内结束,烽火台被控制。
“发信号!占领桥头!肃清残敌!”雷豹对着步话机低吼,同时打出了一发绿色信号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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