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吕父的教诲(1/2)

(军帐内炭火暖融,与帐外喧嚣恍若两个世界)

吕布掀帘而入,肩头还落着未化的雪花。他将咯咯娇笑的吕蓝琦轻轻放进严夫人怀中,随手取过案上盛满温酒的陶碗。

火光跃动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那些平日的杀伐之气此刻化作沉静。

他面向须发皆白的父亲,碗沿与老人手中的杯盏轻轻一碰说道:“阿爹……”声音低哑,似有千钧重,“谢您当年教儿挽弓骑马,谢您如今替儿守着这吕氏老宅根脉。”

酒液在碗中晃出涟漪,“儿在外搏杀时,想到九原老家里有您坐镇,心里就踏实。”

转身又望向妻子,碗与严夫人面前的蜜水相触说道:“夫人……”他眼底闪过她深夜核账的孤灯、抚慰士卒家眷的柔影,“谢你为飞骑儿郎备足粮草,谢你为吕氏一门操持上下。”

他忽然俯身,用唯有三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布每一次拔剑,都知道身后有你铺的路。”

吕父枯瘦的手突然压住儿子腕甲说道:“傻话!”老人笑出泪花,“吕家男儿的刀,本就是为了护住枕边人、身后土!”严夫人垂首掩去眼角湿意,怀中的吕蓝琦却伸出小手,咿呀着去抓父亲碗沿溅出的酒珠。

帐外传来飞骑醉后的战歌,帐内一碗薄酒映着三代人的剪影。

吕布执碗转向静坐一旁的崔质,酒液在陶碗中荡出细纹。

他目光如炬,却带着少有的敬重:“文实——”声如沉钟,压过帐外喧嚣,“这碗酒,敬你出山相助之情。”

碗沿与崔质手中的清茶轻碰,发出清越声响。吕布俯身逼近半步,玄甲映出对方清癯的面容说道:“若非你献平准之策、制耧车之器,并州北疆的百姓,今冬怕是要啃雪充饥。”

他喉头滚动,“我是个粗人,只知挥戟退敌。但你教会我——保境安民不止在沙场,更在田垄渠堰之间!”

崔质捧茶的手微颤,茶汤漾湿袖口。吕布猛然仰首饮尽碗中酒,酒珠顺着他颈间疤痕滑落说道:“待开春冰消,我与你同往阴山南麓勘测水脉!”他掷碗于案,朗声笑道,“让并州边郡百姓的炊烟,烧得比烽火更旺!”

炭火噼啪声中,严夫人悄然为崔质续上热茶。

吕父拄杖颔首,帐外飞骑的醉歌恰传来一句“肝胆照冰河”。

吕布转身拎起酒坛,将二人面前陶碗哗啦斟满。

他先重重拍在吕思忠肩头,震得对方杯中酒液荡漾:“思忠!”声如铁石相击,“严氏商行往后便交你执掌!盐铁粮布、车马渠道,凡涉及并州民生的买卖,你皆可决断!”

他屈指敲击案面,“但要记住——商行赚的每一枚铜钱,都得让百姓灶台多一分热气!”

吕思忠霍然起身抱拳,碗中酒泼湿前襟:“将军放心!思忠必使商行如血管输血,贯通并州四郡!

吕布伸手按住吕思忠正欲举杯的腕骨,五指如铁钳般收紧:“思忠,且慢饮这杯。”声音陡然沉如寒铁,“正日过后,你需暗中办件要事——”

吕布俯身逼近,玄甲撞上案几发出闷响:“冀州各郡严氏分号,明年起需安插精干伙计。”

他指尖蘸酒在案面划出幽冀地图,“但凡见有异动“不必核验,立即快马直报五原郡!”

吕思忠瞳孔骤缩,当即单膝跪地说道:“属下明白!已训练信鸽三十只,冀州八郡分号皆藏千里马!”

“好!”吕布抓起酒坛泼洒祭地,酒液渗入土毡如血渍,“并州北有胡骑。商行幌子底下,得长出洞察四方的眼睛!”他忽又扯出冷笑,“让冀州分号多贩貂皮,那边贵人爱奢华——正好遮掩咱们的耳目!””

吕布又端起另一碗酒推向秦宜禄,目光锐利如刀开口说道:“宜禄!”见他慌忙起身,吕布压掌示意其坐下,“你暂入平准舍,跟着文实学调度、核账目。”

吕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待来年开春,与匈奴互市的边贸外舍——”话音一顿,“便由你全权主理!胡商的马匹、皮货、皆要经你之手流入并州边郡!”

秦宜禄激动得指尖发颤,捧碗如持军令状说道:“末将定将胡商脉络摸透,让并州货殖流通如黄河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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