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放下身段,从“助理”做起!(1/2)

接下来的三天,乔卫东成了喀纳斯村里一道奇特的风景。

每天凌晨四点,他准时出现在黄玫瑰的木屋前,像等待老师的小学生。

黄玫瑰开门,看他一眼,不说话,背上器材就走。乔卫东跟在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第一天去黑湖,第二天去月亮湾,第三天去观鱼台。

黄玫瑰拍照,他就在旁边安静地看。不打扰,不提问,只是看。

偶尔黄玫瑰需要调整位置,他会主动帮忙挪一下三脚架——这是他唯一被允许的“参与”。

第三天下午,从观鱼台回来的路上,乔卫东终于找到了机会。

黄玫瑰在整理器材时,不小心把一个滤镜盒掉在地上,里面的滤镜片撒了一地。乔卫东蹲下来帮她捡。滤镜片很薄,边缘锋利,他捡得很小心。

“你这些器材,”乔卫东看着手里那片渐变灰滤镜,“很重吧?”

“还好。”黄玫瑰接过滤镜,检查有没有摔坏。

“你每天背着这么多东西爬山,不累吗?”

“习惯了。”

乔卫东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说:“你需要一个助理。”

黄玫瑰动作顿了一下,没回头:“不需要。”

“需要。”乔卫东站起来,“我刚才算了算,你的摄影包至少十五公斤,三脚架五公斤,还有备用电池、滤镜盒、水、食物。加起来超过二十公斤。每天背着二十公斤爬山路,铁打的也受不了。”

黄玫瑰转过身,看着他:“所以呢?”

“所以你需要一个助理。”乔卫东说,“帮你扛器材,办手续,开车,处理杂事。这样你可以专心拍照。”

黄玫瑰上下打量他,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你?”

“我。”

“你看起来像骗钱的。”黄玫瑰说得直接,“或者说,像来体验生活的有钱人。这种人我见过,新鲜两天就跑了。”

乔卫东笑了:“我免费,管饭就行。”

这话说得太不像他了——在魔都,他一个小时的时间值多少钱?现在却主动提出免费当助理,还只要求管饭。

黄玫瑰沉默了很久。山风吹过,扬起她额前的碎发。远处有鹰在盘旋,发出悠长的鸣叫。

“为什么?”她终于问。

“因为我想看你怎么工作。”乔卫东说,“近距离地看。不是跟在后面,是在旁边看。我想知道一张好照片是怎么诞生的——从寻找地点,到等待光线,到按下快门,到后期处理。全部。”

“这很无聊。”

“我不觉得无聊。”

黄玫瑰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明天早上五点,村口集合。去白哈巴,要开三小时车,全是山路。如果你迟到,我不会等。”

“好。”

“还有,”黄玫瑰补充,“助理不是跟着看热闹。要搬东西,要开车,要搭帐篷,要做饭。你能行吗?”

乔卫东想了想自己在魔都的生活——住五星酒店,吃米其林餐厅,出门有司机,进门有阿姨。然后他点头:“能行。”

“那明天见。”黄玫瑰转身走了。

乔卫东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村路尽头,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兴奋。

他,乔卫东,要去给人当免费助理了。

……

第二天凌晨四点五十,乔卫东就到了村口。

天还黑着,星星很亮。他穿着昨天特意从行李箱里翻出来的户外装——虽然也是名牌,但至少看起来没那么“都市”了。

旁边停着他租的那辆陆地巡洋舰,车里已经装好了阿娜尔准备的干粮:馕、煮鸡蛋、牛肉干,还有一壶奶茶。

四点五十五,黄玫瑰出现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的冲锋衣,背着一个巨大的登山包,手里还拎着一个器材箱。看到乔卫东和车,她点点头,把东西放下。

“车你开。”她说,“路不好走。”

乔卫东接过车钥匙,帮她把东西装上车。器材箱很重,他搬的时候手臂肌肉绷紧。黄玫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坐上了副驾驶。

五点整,车驶出村子。

去白哈巴的路果然如黄玫瑰所说,全是山路。路面是碎石和泥土混合的,坑坑洼洼。

有些路段很窄,一边是山崖,一边是深谷。乔卫东开得很小心,车速控制在三十迈左右。

车里很安静。黄玫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又像是在思考。晨光渐渐亮起来,照在她脸上,能看见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淡淡阴影。

开了大概一个小时,乔卫东忍不住问:“你经常一个人开这条路?”

“嗯。”

“不害怕?”

“害怕有用吗?”黄玫瑰睁开眼睛,看着窗外,“害怕路就会变平?害怕山就不会塌?既然没用,就不害怕。”

这话说得简单,但乔卫东听出了其中的力量——一种直面现实、不回避困难的力量。

“你出来拍照,家里人不担心吗?”他又问。

黄玫瑰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我没有家人。”

乔卫东一愣。

“父母早逝,没有兄弟姐妹,没结婚,没孩子。”黄玫瑰说得很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所以没人担心。挺好,自由。”

乔卫东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同情?这些对黄玫瑰来说可能都是侮辱。

“自由是有代价的。”他最后说。

“我知道。”黄玫瑰重新闭上眼睛,“我付得起。”

车继续在山路上颠簸。太阳完全升起来了,金色的阳光洒满山谷。远处能看见牧民转场的队伍,牛羊像移动的黑点,慢悠悠地走过草甸。

八点左右,他们到了白哈巴。

这是一个比喀纳斯更小的村落,位于中哈边境。

村子里的木屋更原始,村民更少。村口有个边防哨所,黄玫瑰去办了手续——她显然很熟悉流程,和哨兵说了几句话,登记了信息,很快就回来了。

“今天拍边境线。”她说,“需要徒步进去,车开不了。”

乔卫东把车停好,开始卸装备。黄玫瑰的器材确实多:两个机身,五个镜头,三脚架,滤镜系统,无人机,还有备用电池、存储卡、笔记本电脑……林林总总装了两个大包。

“我来背。”乔卫东说。

黄玫瑰没客气,把较重的那个包递给他。乔卫东背上肩,沉得他晃了一下——至少有二十公斤。但他没说什么,调整好背带,跟上了黄玫瑰的脚步。

徒步的路比开车更艰难。没有成形的路,只有牧人踩出来的小径。有些地方要涉过小溪,有些地方要爬过碎石坡。乔卫东虽然平时有健身,但背着这么重的包走山路,还是很快就出汗了。

黄玫瑰走在前面,步伐稳健。她背的包也不轻,但她像感觉不到重量似的,走得很快。偶尔回头看看乔卫东,见他跟得上,就继续前进。

走了大概一个半小时,他们到达了拍摄地点——一片开阔的山脊。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见国境线:一道铁丝网延伸向远方,两边是截然不同的地貌。这边是森林和草甸,那边是荒漠和戈壁。

黄玫瑰开始工作。她先是用无人机航拍,然后是长焦镜头拍远景,最后是中焦镜头拍近处的细节。乔卫东按照她的指示,递器材,挪位置,撑反光板。

他做得笨手笨脚。递镜头时差点掉地上,撑反光板时角度不对,挪三脚架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每次出错,黄玫瑰就看他一眼,不说话,但眼神里的意思很清楚:你怎么这么笨?

乔卫东也不辩解,只是更小心地做。

拍到中午,黄玫瑰终于停下来。两人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吃带来的干粮。馕很硬,牛肉干很咸,奶茶已经凉了,但乔卫东吃得很香——他是真饿了。

“你以前没干过这种活吧?”黄玫瑰忽然问。

“没有。”乔卫东老实承认,“我以前的工作……不用爬山。”

“那为什么来受这个罪?”

乔卫东咬了口馕,想了想:“不是受罪。是学习。”

“学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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