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明升暗降,远谪南疆(1/2)
圣旨如同一道冰冷的敕令,彻底冻结了驿站里劫后余生的些微暖意。
接下来的日子,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默。
祁玄戈的伤势恢复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愤怒、不甘、以及对林逐欢即将远赴险地的深切担忧,如同毒藤缠绕着他的心绪,日夜煎熬。
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阴郁和戾气。莫先生诊脉时,眉头总是紧锁,私下对林逐欢摇头叹息:“将军心绪郁结,怒火攻心,于伤势恢复大为不利。若不能开解,恐留下沉疴。”
林逐欢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他强压下自己心中翻腾的悲愤和凄凉,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为远行做准备和安抚祁玄戈上。
他亲自监督秦武挑选最平稳舒适的马车,内里铺上厚厚的、柔软的锦被和皮毛垫子,又在车壁四周钉上厚厚的棉褥,以最大限度减少颠簸。
各种珍稀药材、滋补品、御寒祛瘴的衣物,事无巨细,一一打点妥当。
“玄戈,你看这马车,秦武改装得可好?”林逐欢扶着祁玄戈走到院中,指着那辆看起来朴实无华却处处透着用心的马车。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里面铺了七层软垫,躺上去跟睡在云朵里似的。路上咱们慢慢走,只当是游山玩水,赏玩这大永河山,好不好?”
祁玄戈的目光扫过马车,又落在林逐欢强颜欢笑的脸上,那眼底深处极力掩饰的忧虑和疲惫,像针一样刺在他心上。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林逐欢微凉的手。
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在触碰到他指尖的瞬间,化作了沉重的心疼和无力。
离去的日子终究还是到了。
没有百官相送,没有煊赫的仪仗,只有一辆简朴的马车,几辆装载着行李的骡车,以及秦武率领的十余名绝对忠诚、自愿跟随流放的祁家军老卒。
晨光熹微,薄雾笼罩着京郊官道,空气微凉。
林逐欢换上了一身素净的青色布袍,少了几分世子的风流,多了几分远行者的沉静。
他小心地搀扶着依旧虚弱、需要依靠着他的祁玄戈,一步步走向马车。
祁玄戈穿着深色的常服,掩盖着身体的孱弱,腰背却挺得笔直,如同永不弯折的长枪,只是苍白的脸色和略显沉重的步伐,泄露了他的真实状况。
就在林逐欢准备扶祁玄戈上车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逐欢!玄戈!等等——!”
林逐欢猛地回头,只见父亲林文渊竟策马狂奔而来!
这位一向注重仪态、沉稳持重的太傅大人,此刻竟只带着一名老仆,发髻微乱,官袍下摆沾满了泥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焦急和痛楚!
“爹!”林逐欢心头一热,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林文渊翻身下马,踉跄着奔到近前。
他先是目光急切地扫过祁玄戈苍白如纸的脸和虚弱的姿态,眼中瞬间涌上浓重的痛惜和愤怒,随即一把抓住林逐欢的手臂,声音颤抖:
“逐欢!你…你们…怎能就这样走了?!南疆那是什么地方?蛮烟瘴雨,虎狼横行!玄戈这身子…你这…唉!”
他气得说不出话,老泪在眼眶中打转。
“父亲…”林逐欢看着父亲花白的鬓角和眼中的泪光,心中酸楚难当。
他何尝不知父亲的担忧?但圣命难违。“旨意已下,君命难违。儿子…别无选择。”
“狗屁的君命!”林文渊猛地低吼出声,儒雅尽失,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失望。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陛下他…他这是被猪油蒙了心!被那些谗言迷了眼!你们为他稳固江山,出生入死,落得一身伤病!到头来…竟落得如此下场!” 他死死抓着林逐欢的手臂,仿佛想将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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