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阎王欲夺人,“草包”泣血(2/2)

他低下头,看着祁玄戈惨白如纸的脸,看着他胸口那刺目的纱布,看着他那微弱得随时会断绝的呼吸巨大的悲痛和恐惧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

“不…不…玄戈…祁玄戈——!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林逐欢再也控制不住,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般捧起祁玄戈冰凉的手,贴在自己泪流满面的脸颊上。

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滴落在祁玄戈冰冷的手背上。

“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会回来…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你不能骗我…你不能丢下我…” 他的声音哽咽破碎,充满了无尽的哀求和绝望,“我毒解了…你看…我好了…你快醒过来看看我啊…”

然而,祁玄戈毫无反应,只有那微弱到极致的呼吸,如同游丝般维系着。

莫先生在一旁看着,心如刀绞,却也只能沉重地摇头:“老夫…已用尽毕生所学,金针度穴,灵药吊命…但将军他…伤及根本,元气溃散…能否撑过这一关…全看他自身的意志…和…天意了…”

天意?!

林逐欢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他不信天!他只要祁玄戈活!

“让开!” 他对着莫先生和秦武低吼,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小心翼翼地将祁玄戈冰冷的手放下,然后盘膝坐在祁玄戈身旁。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巨大的悲痛,双手缓缓抬起,掌心相对,凝聚起体内残存的、微薄的内力。

他不懂高深的医术,但他知道自己的内力与祁玄戈同源,蕴含着温养修复之力。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要倾尽所有!

双掌带着微弱的、却无比坚定的暖意,缓缓印在祁玄戈冰冷的心口上方,避开伤口。

林逐欢闭上眼,将全部心神都沉浸其中,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自己那微弱的内息,如同涓涓细流,试图渡入祁玄戈枯竭的心脉,温暖他冰冷的四肢百骸。

“玄戈…撑住…求你了…撑住……”

他一遍遍地低声呢喃,如同最虔诚的祈祷,泪水无声地滑落,“我说过…要带你回西北看大漠孤烟…要带你去江南听雨…我们一起答应过的…你不能食言…”

时间一点点流逝。林逐欢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因为内力过度消耗而微微颤抖。

但他紧贴祁玄戈心口的手掌,却始终没有移开半分,那微弱却持续不断的内息输送,如同黑暗中的一点萤火,执着地守护着那随时可能熄灭的生命之火。

莫先生和秦武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眶通红,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和悲恸。

秦武默默地端来熬得浓稠的人参汤,林逐欢看也不看,只是固执地维持着内力的输送。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

驿站简陋的柴房内,林逐欢如同化作了一尊石像,日夜不息地守在祁玄戈身边。

喂药、擦身、更换伤口敷料、内力温养…他不假他人之手,亲力亲为,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琉璃。

祁玄戈的情况却依旧凶险。他时而会陷入更深的昏迷,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时而又会发起高烧,浑身滚烫,说着模糊不清的呓语,大多是关于“逐欢”、“冰莲”、“回来”之类的字眼。

每一次高烧和呓语,都让林逐欢的心如同被放在火上煎熬。

莫先生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珍贵药材,甚至不惜动用了他珍藏多年的保命灵丹,但祁玄戈的身体就像一个千疮百孔的破布袋,再多的灵药灌进去,也难以留住那飞速流逝的生机。

他胸口的创口愈合得极其缓慢,反复渗液,内腑的损伤更是药石难及。

“世子…您歇歇吧…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也撑不住的…” 秦武看着林逐欢越来越憔悴的面容,几乎只剩下一个骨架撑着,忍不住哽咽着劝道。

林逐欢只是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祁玄戈的脸,声音沙哑却坚定:“我没事…他需要我…我能感觉到…他在挣扎…他舍不得走…”

他握着祁玄戈冰凉的手,将那枚平安扣紧紧贴在两人交握的手心,“玄戈…你听到了吗?我在等你…我和平安扣都在等你…求你…别放弃…”

夜深人静,驿站外寒风呼啸。柴房内,炉火的光芒映照着林逐欢枯槁而执着的侧脸。

他俯在祁玄戈耳边,一遍遍地低声诉说着他们的过往,从初见的针锋相对,到并肩作战的默契,再到生死相许的深情……说到动情处,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滴落在祁玄戈毫无知觉的脸颊上。

“阎王爷…” 林逐欢抬起头,布满血泪的眼睛望向虚空,声音嘶哑,带着泣血的哀求,“若真有鬼神…求您开恩…把我的命分他一半…把我的寿数折给他…只要他能活…我林逐欢愿受万劫不复…求您了…把他还给我…”

那泣血的哀求在寒夜中回荡,凄厉而绝望,闻者心碎。

莫先生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低语和泣血哀求,仰天长叹,老泪纵横。

他行医一生,见惯生死,却从未见过如此深情,如此惨烈。

他摇着头,喃喃道:“情之一字,竟至于斯…祁将军…你若有灵…便为了他…争一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