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蓟县之危（2/2）

“奉孝，渤海郡各县传檄而定，大局已定矣！哈哈哈，袁本初若是知道他的钱袋子这么快就易主，怕是要气得吐血三升！”刘锦志得意满，随即像是想起什么，随口问道：“对了，翼德那边怎么样了？这么多天了，也没个消息传来。卢奴那边，袁绍可有什么异动？”

郭嘉微微蹙眉，手中羽扇轻摇，回道：“主公，确实有些奇怪。我们的斥候，主要都集中在渤海平原一带侦查残敌和袁绍可能来自西面的援军，对卢奴核心战场的具体消息……主要依赖翼德将军主动通报。但近日，确实未曾接到二爷的任何战报。”

他顿了顿，分析道：“或许……是袁绍坚守不出，二爷觉得无甚战果，便懒得通报？亦或是信使在路上有所耽搁？” 连郭嘉也未曾料到，卢奴战场会突然爆发如此规模的决战，更没想到张飞会因陷入苦战竟然忘记传递消息的境地。

刘锦听了，不疑有他，反而哈哈一笑：“定是那袁绍当起了缩头乌龟，翼德攻城不下，觉得面上无光，不好意思跟俺说！无妨，待我等彻底稳定渤海，便回师西进，与翼德合兵一处，看他袁本初还能缩到几时！”

郭嘉也笑着附和：“主公英明。届时南北夹击，袁绍必破。”

君臣二人沉浸在渤海大胜的喜悦和对未来的规划中，浑然不知北方正在发生的惊天巨变。

与此同时，那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最后的战斗已接近尾声。

张飞被颜良、文丑、张合、高览四员河北上将团团围住，四般兵器从不同角度向他攻来。若是全盛时期，张飞或可奋力一搏，但此刻他早已是强弩之末，浑身大小伤口数十处，体力严重透支，全凭一股不屈的意志在支撑。

他的丈八蛇矛依旧在挥舞，格挡着致命的攻击，但动作已然迟滞，失去了往日的狂暴与灵动。更让所有熟悉他的敌人感到意外的是，从清晨战至此刻，这位平日里垃圾话不断的猛将，竟始终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北方，那眼神中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坚持——时间，再给我多一点时间！

他每一次挥矛，每一次格挡，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多拖住一刻，蓟县就多一分准备，大哥回援的希望就多一分！

他眼睁睁看着身边最后一名幽州士兵，在砍倒两名敌人后，被数支长枪同时刺穿，壮烈倒下。至此，跟随他突围的两千幽州残兵，全部战死，无一人投降！

时至正午只剩下张飞一人一骑，孤立在尸山血海之中。他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归来的魔神，破损的玄甲下，肌肉仍在微微颤抖，但脊梁依旧挺得笔直。

恰在此时，狂风骤起，卷起地上的沙尘和血腥气，吹得他散乱的发丝狂舞，更添几分悲凉与肃杀。

张飞猛地抬起头，用尽最后的气力，向着苍天，向着北方，发出了他生命中最为纯粹的一声咆哮：

“燕人张——翼——德——在——此——！！！”

声若雷霆，竟暂时压过了风声，在旷野中滚滚回荡，充满了不屈的意志和英雄末路的悲壮。

袁绍在重重护卫下，看着眼前这如同困兽犹斗却依旧气势惊人的张飞，心中既恨且佩。他压下立刻将其乱刃分尸的冲动，沉声下令：“此獠勇猛，生擒之！我要让刘锦亲眼看看，他的结义兄弟，是如何成为我的阶下之囚！”

得到生擒命令的颜良文丑等人，攻势稍缓，却更加刁钻，旨在消耗张飞最后的力气。

张飞奋起余勇，又格挡了几轮攻击，终于是油尽灯枯。当颜良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砍袭来，他勉强举矛架住，却再也无法抵消那磅礴的力道，双臂一软，整个人被震得从马背上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呃……”他挣扎着想爬起来。

丈八蛇矛，“哐当”一声，掉落在他的身旁。

袁绍看着倒地的张飞，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胜利者残忍的笑容：“捆结实了！好生看管！传令全军，目标——蓟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