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她说不烧,谁敢点火(1/2)

雪色未褪尽时,泣铁的皮靴已经碾过昨夜毒雾遗落的碎冰。

他哈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蛛网,身后跟着五个工契队员,每人手里都攥着铁钳——昨夜那些被震碎的陶罐残片上还沾着暗褐色黏液,像凝固的血。

头儿!

最年轻的小顺子突然蹲下,铁钳挑起半块带骷髅纹的陶片

,这儿有个洞!

他用刀尖捅了捅罐底,一块结霜的灰粉簌簌落进雪窝

这味儿...像烧过的头发。

泣铁的眉峰拧成结。

他蹲下身,粗糙的指腹沾了点灰粉,凑到鼻前嗅了嗅——不是普通的毒,是带着腐草腥气的焦苦。

全收进铅盒。

他扯下护腕包住手,把残片一个个拾进木匣

让灰旗使看看,这到底是啥玩意儿。

晨光漫进火政堂时,灰旗使的手指正抖得厉害。

他掀开铅盒的刹那,喉结滚了两滚,木简地掉在案上

怨...怨熏。

他抓起残片对着光,指节泛白,

地魇僧的秘术,把人骨烧成灰,混着腐尸草熬七七四十九天,专往人脑子里钻。

他突然抬头,眼睛红得像浸了血

他们不是要杀苏首领!是要让她发疯——疯了才会乱引地火,把北行谷炸成渣!

堂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苏芽掀开门帘,腕上的纱布换过新的,却仍有淡褐血痕渗出来。

她扫了眼案上的残片,又看向灰旗使煞白的脸:

所以昨夜毒雾不是杀招,是引子。她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铁,

他们要让我在慌乱中触动地火暴走。

燕迟从内室转出,手里捧着一卷新绘的地热图

浅层地火监测仪显示,昨夜震动后,地温反而降了两度。

他将图摊开,指尖点在龙脊眼位置,

他们算准了我们急着引火,却不知地火越压越躁。

苏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昨夜玉符发烫时,那些浮在虹桥里的人脸——不是厉鬼索命,是活人恐惧的倒影。停了所有深井。她突然开口,改凿浅层梯田。

满座皆惊。

工契队的老匠头先急了:

浅层地热不够!这大冷天的,连萝卜苗都养不活!

苏芽没接话。

她转身从案头摸出团软布,动作像在包裹新生儿。

那是块浸了松脂的麻料,她三两下缠住陶管接口,指节抵着缝隙敲了敲

当年接生,最怕风钻了产床。

她抬头时,眼尾的细纹里凝着锐光

浅层地火弱,但稳。咱们给陶管穿层,把热气兜住。

燕迟的手指在图上划过,忽然笑了

梯田式,每道坡凿十个浅洞,石板压顶。

他望向苏芽,眼底有星火在跳

这样热气往上走,层层叠叠,倒像给山穿了件棉袍。

不止。苏芽走到窗边,掀开半幅棉帘。

檐下挂着几株暗红草叶,叶片上凝着薄霜

这是红芽草,长在地缝边。

她折下一片叶,挤了挤,暗红汁液滴在掌心

我让医庐熬了三锅,涂在墙上——

她指了指堂内的土墙,原本灰白的墙面泛着润泽的红

昨夜测过,屋里暖了三度。

芽娘膏!小顺子突然喊出声。

他摸着墙笑出了牙

我娘说像小时候她给我涂的防皴油!

满座哄笑。

苏芽却没笑。

她盯着掌心的红汁,想起昨夜那些撞进她意识里的——是百姓在灶前搓手时念的,是产妇疼得冒汗时唤的,是老卒擦刀时低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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