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曹仁弃城（1/2）

襄阳，都督府内，气氛压抑。

曹仁端坐主位，那张素来刚毅的脸庞，此刻却爬满颓败与苍老。他手中紧攥着一封密信，信纸边缘已被指节捏得发皱——这是信使从樊城冒死送来，出自满宠之手。

信上字迹寥寥，却字字如重锤砸在曹仁心上：“于禁降，庞德死，七军没，樊城危，速决。”

三万大军，就这么没了！

曹仁只觉天旋地转，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猛地咬牙，将那口血硬生生咽了回去。不能倒，他若倒下，襄阳城里数万军民便真的万劫不复。

“将军，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名偏将声音发颤，打破了死寂。

大厅内，十几名魏军高级将领个个面如死灰。援军覆灭的消息虽被高层严密封锁，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流言早已在军中蔓延：说关羽是水神下凡，得汉水龙王相助，一个浪头就拍没了三万魏军；说庞德被关羽一刀劈成两半；说于禁当场跪地磕头，哭着要做关羽的干儿子……流言越传越离谱，军心却已彻底涣散。

这两日，每晚都有士兵偷偷用绳索从城墙上缒下，向城外汉军投降。起初只是三五个，到昨夜已发展到成百上千人。守城军官根本拦不住，有试图阻拦者，竟被红了眼的逃兵当场砍死。这座坚守数月的城池，内部早已开始腐烂、崩溃。

“怎么办？”曹仁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缓缓扫过麾下将领。他从他们眼中看到的，不是战意与忠诚，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与绝望。

他清楚，襄阳，守不住了。

“守，是死路一条。”低沉的声音在大厅响起，说话者是襄阳太守吕常。他本是刘表旧部，曹操南下时率众归降，镇守襄阳多年，也算一员干吏。

“关羽水淹七军，威震华夏，其势已不可挡。”吕常站起身，对着曹仁深揖到底，“将军，城中粮草不足十日，军心已然崩溃。再守下去，只怕……只怕会生内乱！一旦内乱，我等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番话，恰恰说中了所有人的心声。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曹仁的声音冷得像冰。

吕常身体一颤，听出了话里的杀气，却还是咬牙道：“为今之计，唯有两条路。上策，是开城向关将军投降……”

“放肆！”曹仁猛地拍案而起，怒喝声响彻大厅，“我乃大魏宗亲，深受先帝与陛下大恩，岂能做降敌之将！吕常，你再敢言‘投降’二字，我立斩不饶！”

吕常吓得“扑通”跪倒，连连磕头：“将军息怒！卑职失言！卑职失言！”

曹仁胸膛剧烈起伏，投降二字，从未出现在他曹子孝的人生字典里。他征战一生，宁可战死，也绝不受此屈辱！

“那下策呢？”他强压怒火，沉声问道。

“下策，便是突围。”吕常声音仍在颤抖，“趁着关羽主力还在樊城处理降兵，我们集中城中所有精锐，连夜从西门突围。只要能冲出去退守宛城，就能为大魏保存一支有生力量！”

“突围”二字，让将领们眼中重新燃起微光。打不过总能跑，只要能回宛城，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将军，吕太守言之有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