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十日倒计,迷雾重重(2/2)

4. 李崇文疑似与拜月教有牵连。

5. 春桃身上的替身符——拜月教用人质威胁。

这些线索看似杂乱,但隐隐有一条线将它们串联起来。流珠尝试着画出关系图,却发现所有人、所有事,最终都指向一个中心——拜月教。

这个神秘的教派,早在二十年前就开始布局,渗透朝堂、后宫、甚至江湖。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仅仅是为了复兴教派?还是……有更大的图谋?

流珠想起安王说的“开启天门,月神降临”。如果拜月教真的相信这个,那他们的目的,恐怕是颠覆整个王朝,建立一个以拜月教为尊的新秩序。

而月圆之夜,就是他们行动的时刻。

距离那一天,只剩九天了。

流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焦虑。她不能乱,越是关键时刻,越要冷静。

戌时将至,流珠换上一身黑色夜行衣,将软剑缠在腰间,袖中藏好匕首和银针。含翠为她检查装备,眼中满是担忧。

“公主,今夜一定要平安回来。”

“放心。”流珠拍拍她的手,“有安王和楚将军在,不会有事的。你留在宫里,按计划行事。”

“奴婢明白。”

流珠从密道出宫,来到安王府时,安王已经准备妥当。他也是一身黑衣,腰间佩剑,身后跟着八名王府暗卫,个个气息沉稳,显然是高手。

“王叔。”

“来了?”安王点头,“楚珩已经带人先行,在矿坑外围布防。我们过去与他会合。”

一行人趁着夜色,悄然出城。西郊距离京城约二十里,快马半个时辰可到。为免打草惊蛇,他们没有走官道,而是绕小路而行。

夜色深沉,月光时隐时现。沿途的田野村庄都沉浸在睡梦中,只有偶尔几声犬吠,打破夜的寂静。

流珠骑在马上,脑中不断推演今晚可能遇到的情况。西郊矿坑废弃多年,内部结构复杂,易守难攻。拜月教选择在那里会面,显然是经过精心考虑的。

如果她是“幽”,会怎么做?在矿坑内设下埋伏?还是准备多条逃生路线?或者……今晚的会面本身就是个陷阱,目的就是引他们上钩?

各种可能性在脑中闪过,流珠一一思考对策。她想起沈青囊给她的破邪粉和迷香,又摸了摸怀中的信号弹。无论如何,今晚必须有所收获。

亥时三刻,一行人抵达西郊。楚珩已经在一处树林中等待,见到他们,连忙迎上。

“王爷,公主,矿坑那边有动静。”

“什么动静?”安王问。

“一刻钟前,有十几个人进入矿坑,都穿着黑衣,看不清面容。”楚珩道,“矿坑入口有人把守,我们的人不敢靠太近,怕被发现。”

“皇后和刘嬷嬷在里面吗?”流珠问。

“还不确定,但可能性很大。”楚珩道,“矿坑有多个入口,我们已经封锁了三个,但还有两个比较隐蔽,需要时间排查。”

安王看了看天色:“子时快到了,不能再等。楚将军,你带人从正面潜入,吸引注意力。本王和流珠从侧面的废弃通风口进入,直捣黄龙。”

“王爷,这太危险了!”楚珩反对,“矿坑内情况不明,您和公主亲自涉险,万一……”

“没有万一。”安王打断他,“‘幽’极为谨慎,如果发现不对,可能会立刻撤离。我们必须在他察觉之前,进入核心区域。”

楚珩还要再劝,流珠开口:“楚将军,按王叔说的做吧。时间紧迫,不能再犹豫了。”

见两人态度坚决,楚珩只得同意:“那请王爷和公主务必小心。末将会制造动静,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计划定下,众人分头行动。楚珩带着大队人马,从矿坑主入口潜入。安王和流珠则在两名熟悉地形的暗卫带领下,绕到矿坑侧面。

这里果然有一个隐蔽的通风口,被杂草和藤蔓遮掩,若非有人带路,根本发现不了。暗卫拨开藤蔓,露出黑黢黢的洞口。

“王爷,公主,从这里下去,沿着通道走约百步,会看到一个岔路。向左是通往矿坑深处,向右是废弃的矿道,可能已经塌陷。”暗卫低声道,“请务必小心。”

安王点头,率先钻入洞口。流珠紧随其后,两名暗卫断后。

通风口内狭窄低矮,只能弯腰前行。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霉味,脚下坑洼不平。四人举着特制的夜明珠照明,小心翼翼地向深处移动。

走了约半炷香时间,前方果然出现岔路。安王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左边的通道深处,隐约传来人声;右边的通道则寂静无声。

“走左边。”安王低声道。

四人转入左边通道。这条通道比通风口宽敞许多,可以直起身行走。墙壁上还能看到当年开矿时留下的凿痕,有些地方支撑着木架,已经腐朽不堪。

越往前走,人声越清晰。流珠听出那是几个男子在交谈,但声音压低,听不清内容。

安王做了个手势,四人放轻脚步,悄悄靠近。前方出现亮光,是一个较大的洞穴,洞穴中央燃着篝火,七八个人围坐在火堆旁。

流珠躲在暗处,仔细辨认。那几个人都穿着黑衣,蒙着面,看不清面容。但其中一人的身形,很像刘嬷嬷。另一个坐在主位上的,虽然也蒙着面,但气度不凡,应该就是“幽”。

“人都到齐了?”主位上的人开口,声音经过伪装,嘶哑难辨。

“回大人,都到齐了。”刘嬷嬷的声音,“皇后娘娘安置在安全之处,由专人看守。”

“好。”‘幽’点头,“月圆之夜的计划,准备得如何了?”

一个黑衣人禀报:“祭坛已经布置完毕,‘月华引’明日就能运到。祭品方面……原本准备的九人,被救走八个,只剩春桃一人。不过,春桃的哥哥在我们手上,她不敢反抗。”

“不够。”‘幽’冷冷道,“开启天门需要九名处子之血,至少还要八人。”

“可是时间紧迫,一时难以凑齐……”黑衣人惶恐道。

“那就用替代品。”‘幽’道,“宫中不是有很多宫女吗?抓几个来,用她们的血虽然效果差些,但勉强可用。”

流珠听得怒火中烧。这些人视人命如草芥,为了所谓的祭祀,竟要残害更多无辜女子。

安王按住她的手,示意她冷静。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要等楚珩那边制造动静,吸引这些人的注意力。

果然,就在这时,矿坑深处传来喊杀声和兵器碰撞声。楚珩的人动手了!

洞穴内的众人立刻警觉起来。

“怎么回事?”‘幽’厉声问。

一名黑衣人匆匆跑进来:“大人,不好了!京畿卫攻进来了!他们人很多,我们的人快挡不住了!”

‘幽’站起身,眼中闪过寒光:“中计了!撤!”

“大人,皇后娘娘那边……”刘嬷嬷急问。

“顾不上了。”‘幽’冷酷道,“按备用计划,分头撤离。在第二汇合点集合。”

众人立刻行动,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准备撤离。流珠知道不能再等,向安王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冲出!

“什么人?!”黑衣人惊呼。

流珠不答,软剑出鞘,直取‘幽’的面门。安王则挥剑拦住刘嬷嬷和其他人。

‘幽’显然没料到会有人从后方突袭,仓促间拔刀格挡。“铛”的一声,刀剑相击,火星四溅。

借着篝火的光,流珠终于看清了‘幽’的眼睛——那是一双深邃的眼睛,眼神冷静得可怕,完全不像陷入绝境的人。

两人瞬间交手十余招。‘幽’的刀法诡异狠辣,每一刀都指向要害。流珠全力应对,竟感到有些吃力。此人武功之高,远超她的预料。

另一边,安王独战五人,却丝毫不落下风。他的剑法大开大合,正气凛然,正是拜月教邪术的克星。很快,就有两个黑衣人受伤倒地。

刘嬷嬷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安王一剑拦住去路。

“刘氏,你还要助纣为虐到何时?”安王冷喝。

刘嬷嬷脸色惨白,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丸药,就要往嘴里塞。

“想服毒自尽?”流珠早有防备,一枚银针射出,正中刘嬷嬷手腕。丸药掉落在地。

‘幽’见刘嬷嬷被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突然虚晃一刀,逼退流珠,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用力掷向洞穴顶部。

“轰——”竹筒炸开,浓烟滚滚,同时无数细小的暗器四散射出。

“小心!”安王挥剑格挡暗器。

流珠也连忙后退,用软剑护住周身。等烟雾散去,‘幽’已经不见了踪影,地上只留下一件黑袍。

“追!”安王下令。

两名暗卫立刻追了出去。流珠则走到刘嬷嬷面前,冷冷看着她:“‘幽’是谁?说出来,或可饶你一命。”

刘嬷嬷惨笑:“公主以为,老奴会背叛教派吗?月神在上,老奴死而无憾。”

话音未落,她突然咬破舌底暗藏的毒囊,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流珠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蹲下身检查,发现刘嬷嬷的牙齿中果然藏着毒囊,这是死士的标准配置。

“好狠的手段。”安王皱眉,“宁愿死也不肯泄露秘密。”

这时,楚珩带人赶到。看到洞内情形,他连忙问:“王爷,公主,你们没事吧?”

“没事。”流珠摇头,“可惜让‘幽’跑了,刘嬷嬷也自尽了。”

楚珩懊恼道:“末将无能,矿坑内的敌人拼死抵抗,拖延了时间。等我们杀进来时,大部分人都已经逃走了。”

“不怪你。”安王道,“拜月教经营多年,逃生路线必然早就规划好了。能抓到这些人,已经不错了。”

他指了指地上受伤被俘的几个黑衣人:“带回去,严加审讯。还有,立刻搜查整个矿坑,看看有没有其他发现。”

“是!”

流珠走到‘幽’留下的黑袍前,仔细检查。黑袍是普通的黑色布料,但内衬上用金线绣着复杂的符文。她将黑袍收起,准备带回去让沈青囊研究。

“公主,这里有个密室!”一名士兵喊道。

流珠和安王走过去,只见洞穴一角,墙壁上有一道暗门,刚才被杂物遮掩,没有发现。暗门已经打开,里面是一个不大的房间。

房间内摆放着一些生活用品:床铺、桌椅、还有几个箱子。流珠打开箱子,里面是些衣物和金银,看起来像是临时藏身之所。

但在床铺的枕头下,她发现了一本册子。册子用羊皮封面,里面记录着一些账目和名单。

流珠翻开册子,越看越心惊。这是一本拜月教在京城的人员名单和资金往来记录!上面详细记录了哪些官员是教众,哪些是合作者,哪些是被胁迫的。资金方面,记录了每年从各地汇入的款项,以及这些款项的用途。

而最让她震惊的是,名单上有一个名字被重点标注——李崇文,代号“日使”!

李崇文果然是拜月教的人,而且还是三使之首的“日使”!

“王叔,您看这个。”流珠将册子递给安王。

安王看后,脸色阴沉:“果然是他!本王早就怀疑,只是苦无证据。现在有了这个,看他还能如何狡辩!”

“但李相在朝中势力庞大,若无铁证,恐怕难以定罪。”流珠冷静道,“这本册子可以伪造,李相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说我们诬陷。”

“那这些账目呢?”安王指着册子上的资金记录,“上面有具体的时间和金额,与户部的记录一对照,就能看出端倪。”

流珠摇头:“李相掌管户部多年,要做假账太容易了。而且,他若真是‘日使’,必然早有准备,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她想了想:“这本册子,我们先收好,不要声张。等找到更确凿的证据,再一举揭发。”

安王虽然不甘,但也知道流珠说得有道理。李崇文树大根深,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那接下来怎么办?”楚珩问。

“继续搜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流珠道,“另外,派人寻找皇后。她虽然与拜月教合作,但毕竟是一国之母,不能让她流落在外。”

“末将领命。”

众人又搜查了一会儿,找到一些拜月教的祭祀用品和典籍,但再没有更重要的发现。‘幽’显然早有准备,重要物品都已经转移。

子时已过,众人撤离矿坑。回到地面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又是一夜未眠,但流珠却毫无倦意。手中的册子沉甸甸的,里面记载的,是一个庞大而危险的阴谋。

李崇文是“日使”,那“月使”是玄苦,“星使”又是谁?三使齐聚,月主何在?月圆之夜的祭祀,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一个个问题在脑中盘旋,流珠感到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

九天,只剩九天了。

她必须在这九天内,揭开所有谜底,阻止这场灾难。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