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暗流涌动,杀机四伏(1/2)

晨光熹微,金色的暖阳穿透薄雾,洒在巍峨的宫墙上,将琉璃瓦映照得熠熠生辉。可这份本该驱散阴霾的暖意,却丝毫未能融化流珠心头的寒凉,昨夜西郊矿坑的厮杀与‘幽’逃脱的挫败感,如同藤蔓般死死缠绕着她的思绪,挥之不去。

从西郊返回皇宫时,天已大亮。流珠没有回芷萝宫梳洗,而是带着那本从矿坑密室中找到的羊皮册子,径直去了御书房。萧景琰一夜未眠,眼下布满红血丝,见到流珠归来,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担忧与急切。

“皇妹,昨夜战况如何?可有抓到皇后,或是查到‘幽’的身份?”萧景琰起身迎上,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却依旧强撑着精神追问。

流珠将羊皮册子递到他面前,语气沉凝:“陛下,昨夜我们虽突袭了西郊矿坑,抓获了几名拜月教教徒,也找到了这本记录着他们势力分布与资金往来的册子,但‘幽’狡猾至极,借着浓烟与暗器掩护逃脱,刘嬷嬷也当场服毒自尽,皇后更是不知所踪。”

萧景琰接过册子,指尖划过粗糙的羊皮封面,缓缓翻开。随着一页页账目与名单映入眼帘,他的脸色愈发阴沉,握着册子的手指也渐渐收紧,指节泛白。尤其是看到“李崇文 代号:日使”这几个字时,他猛地抬手将册子拍在御案上,震怒之声震得案上的笔墨纸砚都微微颤动。

“岂有此理!”萧景琰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怒火,“李崇文身为三朝元老,朕待他不薄,委以宰相重任,他竟暗中勾结拜月教,妄图颠覆我大启江山!”

御书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侍奉的太监宫女们吓得瑟瑟发抖,纷纷跪地叩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流珠看着萧景琰盛怒的模样,轻声劝慰:“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虽然找到了李崇文勾结拜月教的证据,但他在朝中根基深厚,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若无绝对把握,贸然动他,恐怕会引起朝局动荡,甚至打草惊蛇,让拜月教的其他势力提前发难。”

萧景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流珠说得有理,李崇文并非普通官员,动他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处理不当,不仅无法将拜月教连根拔起,反而可能让他们狗急跳墙,提前实施月圆之夜的阴谋。

“皇妹说得对,是朕失态了。”萧景琰疲惫地坐回龙椅,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那依皇妹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李崇文这个奸贼继续在朝堂上兴风作浪。”

“眼下最要紧的,是稳住李崇文,不让他察觉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罪证。”流珠缓缓开口,语气条理清晰,“我们可以借着昨夜矿坑突袭之事,在朝堂上造势,宣称已重创拜月教在京城的势力,以此麻痹李崇文和拜月教的其他余孽。同时,暗中加紧审讯昨夜抓获的教徒,从他们口中套取更多关于拜月教的情报,尤其是‘星使’的身份,以及月圆之夜祭祀的具体细节。”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皇后失踪多日,她手中必然掌握着拜月教的核心机密,甚至可能知道‘幽’的真实身份。我们必须加大搜查力度,务必在月圆之夜前找到她。还有春桃的哥哥,拜月教用他威胁春桃,只要找到他,或许能从春桃口中问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萧景琰点头,认同流珠的安排:“好,就按皇妹说的办。审讯教徒之事,交给楚珩去办,务必严加拷问,就算用刑,也要让他们开口。搜查皇后和春桃哥哥的事,朕会加派禁军和京畿卫的人手,全城搜捕,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陛下英明。”流珠微微躬身,“还有,昨夜从‘幽’身上掉落的那件黑袍,内衬绣有特殊符文,臣妹已让人送到太医院,交给沈青囊研究,或许能从中发现一些关于‘幽’身份的线索。”

“嗯,此事就劳烦沈太医了。”萧景琰道,“皇妹昨夜奔波一夜,想必也累了,先回芷萝宫歇息吧,有任何消息,朕会立刻派人通知你。”

流珠确实身心俱疲,昨夜的打斗消耗了她大量体力,又一路紧绷着神经,此刻早已是强弩之末。她向萧景琰行礼告退,转身走出御书房。

刚走出御书房不远,就见楚珩快步走来,神色凝重。见到流珠,楚珩连忙停下脚步,拱手行礼:“公主。”

“楚将军,可是审讯有了进展?”流珠问道,心中升起一丝期待。

楚珩摇头,脸色愈发难看:“回公主,那些教徒骨头极硬,无论我们如何拷问,他们都不肯吐露半个字,甚至有两人效仿刘嬷嬷,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毒囊自尽了,剩下的几人也只是紧闭双唇,宁死不从。”

流珠心中一沉,拜月教的教徒竟如此忠心,看来他们被洗脑得极深,想要从他们口中套取情报,恐怕没那么容易。

“继续审,不要放弃。”流珠语气坚定,“用些特殊的手段,比如药物,或许能让他们开口。另外,仔细检查他们的衣物和随身物品,哪怕是一点细微的线索,都不要放过。”

“末将明白,这就去安排。”楚珩点头应下,转身匆匆离去。

流珠望着楚珩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担忧更甚。时间越来越紧迫,只剩下八天了,可他们手中掌握的线索依旧有限,‘幽’的身份、‘星使’的下落、祭祀的具体流程,这些关键信息都一无所知。

回到芷萝宫时,含翠早已准备好了热水和干净的衣物。流珠沐浴更衣后,简单吃了些早膳,便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可她的大脑却丝毫没有休息,不断复盘着从坤宁宫祭坛惊变到昨夜矿坑突袭的所有细节,试图从中找出被忽略的线索。

皇后与拜月教勾结多年,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急于进行血祭?贤妃的死与柳妃、皇后到底有什么关联?李崇文身为“日使”,在拜月教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幽’的武功如此之高,又能调动幽冥铁这种稀有材料,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一个个疑问如同乱麻般缠绕在心头,让流珠头痛欲裂。她睁开眼,看向窗外。庭院中的海棠花开得正盛,微风拂过,花瓣纷纷飘落,美得令人心醉。可这份美好,却与宫中的暗流涌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她越发觉得不安。

就在这时,宫女进来禀报,说沈太医求见。流珠立刻起身,让宫女将沈青囊请进来。

沈青囊快步走进殿内,手中拿着那件从‘幽’身上掉落的黑袍,神色比昨日更加凝重。见到流珠,他连忙拱手行礼:“公主。”

“沈太医,黑袍上的符文研究得如何了?可有什么发现?”流珠急切地问道。

沈青囊将黑袍递到流珠面前,指着内衬上的金色符文,沉声道:“公主,这些符文并非普通的拜月教符咒,而是一种极为古老的南疆秘术符文。微臣查阅了太医院珍藏的古籍,终于找到了一些关于这种符文的记载。”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种符文名为‘月魂符’,是南疆古老部族‘月巫族’的独门符文。月巫族擅长炼制尸傀和操控阴气,与拜月教的教义有诸多相似之处,但月巫族早在百年前就已销声匿迹,相传是因为内部发生内乱,族人死伤殆尽,剩余的人也隐姓埋名,不知所踪。”

“月巫族?”流珠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幽’很可能是月巫族的后裔?”

“有很大的可能。”沈青囊点头,“而且,微臣还发现,这些月魂符并非绣上去的,而是用一种特殊的汁液绘制而成。这种汁液中,除了含有幽冥铁的粉末,还混合了人血和一种名为‘月魂草’的植物汁液。月魂草同样生长在南疆瘴气森林深处,极为稀有,而且带有剧毒,常人一旦接触,便会立刻中毒身亡。”

流珠心中一凛,‘幽’不仅精通月巫族的古老秘术,还能轻易获得幽冥铁和月魂草这种稀有材料,他的身份果然不简单。百年前销声匿迹的月巫族突然重现,还与拜月教勾结在一起,这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沈太医,还有其他发现吗?”流珠问道。

“还有一点。”沈青囊从怀中取出一小瓶黑色的粉末,递给流珠,“微臣在黑袍的衣角处,发现了一些这种粉末。经过化验,微臣发现这些粉末是‘蚀骨散’的残留。蚀骨散是一种极为阴毒的毒药,中毒者会全身骨骼酸痛,最终骨骼碎裂而死,而且这种毒药的炼制方法,只有月巫族的人掌握。”

流珠接过小瓶,打开瓶盖,一股刺鼻的腥味扑面而来。她连忙将瓶盖盖上,眼神变得越发凝重:“这么说,‘幽’不仅是月巫族的后裔,还擅长炼制剧毒?”

“正是。”沈青囊点头,“公主,月巫族的人向来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幽’身为月巫族的后人,又在拜月教中身居高位,他的威胁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

流珠沉默良久,缓缓开口:“沈太医,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声张,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继续研究这些符文和粉末,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月巫族和‘幽’的线索。”

“微臣明白。”沈青囊应下,将黑袍收好,转身离去。

沈青囊走后,流珠独自一人坐在殿内,陷入了沉思。月巫族、拜月教、李崇文、皇后、柳妃、贤妃……这些人如同一个个棋子,被一张无形的大网串联在一起,而‘幽’就是这张网的掌控者。百年前销声匿迹的月巫族突然重现,与拜月教联手,他们的目标绝不仅仅是长生不老,而是整个大启王朝的江山社稷。

就在这时,含翠匆匆走进殿内,神色慌张:“公主,不好了,春桃她……她出事了!”

流珠心中一惊,猛地站起身:“春桃怎么了?快说!”

“奴婢刚才去太医院探望春桃,发现她躺在床上,气息微弱,沈太医正在为她诊治,说她……说她可能撑不了多久了。”含翠声音颤抖着说道。

流珠二话不说,立刻朝着太医院跑去。她心中清楚,春桃是目前唯一可能知道拜月教更多内幕的人,若是春桃死了,这条线索也就断了。

赶到太医院时,沈青囊正坐在春桃的床边,眉头紧锁,手中的银针不断在春桃的穴位上穿梭。春桃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沈太医,春桃怎么样了?”流珠急切地问道。

沈青囊停下手中的动作,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公主,春桃体内的毒素突然发作,蔓延得极快,微臣已经尽力了,但她的五脏六腑都已被毒素侵蚀,恐怕……恐怕回天乏术了。”

流珠走到床边,看着奄奄一息的春桃,心中满是不忍。春桃本是无辜之人,却被拜月教牵连,沦为祭品,如今又要性命不保。

“春桃,春桃,你醒醒。”流珠轻声呼唤着,试图唤醒她。

过了许久,春桃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涣散,看向流珠,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流珠连忙凑近,将耳朵贴在她的嘴边。

“哥……救我哥……”春桃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拜月教……月……月圆之夜……祭……祭坛在……”

话未说完,春桃的手猛地垂落,眼睛失去了神采,彻底没了气息。

“春桃!”流珠心中一痛,轻轻合上了她的眼睛。

沈青囊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还是走了。”

流珠站起身,眼中满是怒火与不甘。春桃临终前的话,虽然断断续续,但也透露出了一些关键信息。拜月教的祭坛,似乎并非只有坤宁宫地下那一个,而且月圆之夜的祭祀,必然还有更大的阴谋。

“沈太医,麻烦你好好安葬春桃。”流珠沉声道,“另外,再仔细检查一下她的身体,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拜月教的线索。”

“微臣明白。”沈青囊点头应下。

流珠走出太医院,心中的沉重越发强烈。春桃的死,让她失去了一条重要的线索,也让她更加意识到,拜月教的手段有多狠辣。他们为了掩盖真相,不惜痛下杀手,连一个无辜的宫女都不放过。

回到芷萝宫,流珠刚坐下,就见楚珩再次前来禀报。这一次,楚珩的神色比之前好了一些,眼中带着一丝兴奋。

“公主,有线索了!”楚珩快步走到流珠面前,拱手行礼道。

流珠心中一动,连忙问道:“什么线索?快说!”

“末将让人仔细搜查了昨夜抓获的教徒的随身物品,在其中一人的身上,发现了一枚玉佩。”楚珩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到流珠面前,“这枚玉佩做工精致,上面刻着一个‘柳’字,而且,末将让人辨认后得知,这枚玉佩是当年柳妃宫中的物品,只有柳妃身边最亲近的人才有。”

流珠接过玉佩,仔细查看。玉佩是上好的和田玉,质地温润,上面雕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柳”字,工艺精湛。她心中一凛,柳妃虽然已经死了,但她与拜月教的勾结却从未中断。这枚玉佩的出现,说明昨夜被抓获的教徒中,有一人曾是柳妃身边的人,甚至可能知道柳妃生前的一些秘密。

“那个携带玉佩的教徒还活着吗?”流珠急切地问道。

“还活着。”楚珩点头,“末将已经将他单独关押起来,严加看管。只是他依旧不肯开口,无论我们如何拷问,他都一言不发。”

“带我去见他。”流珠语气坚定地说道。她知道,这个教徒是目前唯一的希望,无论如何,都要从他口中套取情报。

楚珩点头应下,带着流珠朝着京畿卫的大牢走去。京畿卫的大牢阴森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霉味。走过一道道铁门,两人来到一间单独的牢房前。

牢房内,一个黑衣人被铁链锁在柱子上,浑身是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物,但他的眼神却依旧坚定,没有丝毫屈服之意。

流珠走到牢房门口,看着里面的黑衣人,缓缓开口:“你是柳妃身边的人,对吗?”

黑衣人抬起头,看向流珠,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没有说话。

“柳妃已经死了,拜月教也迟早会被朝廷覆灭。”流珠继续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现在坦白,或许还能从轻发落,保住一条性命。若是继续顽抗,等待你的,只会是更残酷的刑罚,最终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黑衣人依旧沉默,闭上眼睛,不再看流珠。

流珠并不气馁,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有顾虑,或许是担心家人的安危。但你想想,拜月教视人命如草芥,就算你为他们死了,他们也不会善待你的家人,反而会将你家人的性命也一并牺牲,用来达成他们的阴谋。你现在开口,我们不仅能保你家人平安,还能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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