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寒江风起?这旧怨引新澜(2/2)
“不然呢?”
“为了这个。”金蛇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是半枚盐引模子,与裴琰的私铸模子不同,这枚上面刻着“官盐”二字,边缘却有个极小的“李”字暗记,“知道这是什么吗?李昭私下铸的官盐引,每年通过海上运到江南,换走的银子,比裴琰多三倍!”
林晚晴的瞳孔骤缩。李昭?他竟也在私铸盐引?
“裴琰不过是他的挡箭牌。”金蛇冷笑,“当年我替裴琰做事,实则是替李昭盯着江南盐务。他怕裴琰独大,又要借裴琰的手敛财,便让我在中间制衡。沈清漪查到的,不只是裴琰,还有陛下的盐引!”
这话像道惊雷,炸得周围的人都愣住了。魏伯脸色发白:“你胡说!陛下已准了新盐法,怎会……”
“准新盐法,是为了安民心。”金蛇扔出几封密信,“这些是李昭与海上盐商的通信,说‘江南盐务,明则惠民,暗则归公’——这‘公’,就是他自己的内库!”
林晚晴捡起密信,上面的字迹虽不是李昭亲笔,却盖着御书房的私印,错不了。她忽然想起长安时李昭那深不可测的眼神,想起他赐“安乐县主”的荣宠——原来他从未放弃掌控盐利,只是换了更隐蔽的方式。
“沈清漪是不是发现了这个,才被你灭口?”林晚晴的声音发颤,握着短剑的手紧了紧。
“是,也不是。”金蛇道,“是上官云珠让我做的。她说沈清漪查到了陛下的盐引,留着是祸害。我本想拿这个要挟陛下,没想到他早派了暗司的人盯着我……”
话音未落,海上忽然传来箭响,几支淬毒的箭射向金蛇,正是暗司的手法!林晚晴挥剑挡开,金蛇却中了一箭,倒在地上,临死前指着海上的船:“船……船底有陛下的盐引库……”
暗司的快船在夜色里远去,林晚晴望着那消失的帆影,心口像被寒江的冰冻住了。原来李昭的棋局,比她想的更深。他容不下裴琰,却用着比裴琰更狠的手段敛财;他准了新盐法,却在暗处继续盘剥百姓。
张松年捡起那半枚模子,指尖冰凉:“现在怎么办?这证据……”
“该让天下人知道。”林晚晴握紧模子,寒风吹起她的衣袂,“新盐法不能只停在表面,民心也不能只安在一时。”她看向海上的方向,“金蛇说船底有盐引库,我们就去把它找出来。”
腊月十五的晨光里,林晚晴的船驶出苏州港,朝着金蛇说的海域驶去。魏伯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帆影,忽然道:“昭阳公主在信里说,‘皇权如江,民心如堤,堤若溃,江必泛滥’。现在看来,这堤,得我们自己筑了。”
林晚晴点头,指尖抚过那半枚模子上的“李”字暗记。她知道,这趟出海,面对的将是比金蛇更可怕的对手——是长安的龙椅,是帝王的权欲。
但寒江的风再烈,也吹不熄船头的灯;深海的浪再大,也淹不了寻真的心。她要找到那些盐引,要让李昭知道,民心不是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盐引系着的,是天下人的生计,容不得半点私心。
船行渐远,江南的岸线渐渐模糊,只有惠民盐铺的幌子,还在晨雾里隐约可见,像个坚定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