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瓷乡融药?这釉色有点稠(1/2)

昌南镇的瓷窑刚开窑,釉色映红了半边天。文杏的孙女文瓷,正蹲在窑口前,用同春草汁调着新釉料——草汁里的银斑素混着高岭土,烧出的瓷面会泛着淡淡的碧色,像草叶浸在水里。

“小姑,镇长又来骂了!”个梳丫髻的小丫头跑过来,手里攥着片被踩碎的瓷片,“说我们用草汁调釉,是‘玷污祖宗手艺’,要封了咱们的药瓷坊!”

文瓷没抬头,指尖捻着釉料,在素坯上画出株同春草。这药瓷坊是三年前开的,将同春草的药效融入瓷器——药罐煮药能增药效,瓷碗盛水可防瘴气,本是好意,却惹了镇上老匠人的不满。

“他懂什么。”文瓷放下笔,素坯上的草叶脉络分明,“当年祖母在罗马用绣针缝伤口,不也被说‘亵渎神明’?手艺这东西,守着祖宗的根,也得容新土。”

正说着,阿禾的孙子阿野背着药篓从山里回来,篓里装着昌南镇特有的“瓷土花”,根茎带着瓷粉般的白。“这花能止血,就是性子烈,得用同春草中和。”他把花递给文瓷,“刚在山脚下见着个外乡女子,抱着个发烧的孩子,说镇上的郎中都不肯治,只让去求神婆。”

那外乡女子是从波斯来的商妇,名叫梅莎,头巾上绣着同春草纹。她怀里的孩子烧得满脸通红,呼吸急促,怀里还揣着半块波斯的药饼——是用同春草和乳香做的,在昌南镇的潮湿气候里发了霉。

“神婆说这是‘瓷神降罪’,要把孩子放在窑边烧,说是‘去秽气’。”梅莎的汉话带着哭腔,指着镇口的神婆庙,“我在波斯就听说昌南有药瓷,才抱着孩子来的,没想到……”

文瓷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看了看霉掉的药饼,忽然明白了:“是湿热郁肺。波斯的药饼性温,在这儿用反了,得用瓷土花的凉性配同春草的清润,再用咱们的药罐来煮——这罐子烧的时候掺了薄荷灰,能引药入肺。”

阿野立刻去药瓷坊取来新烧的药罐,罐身上的同春草纹在阳光下泛着碧光。文瓷将瓷土花和同春草捣成汁,倒进罐里,架在窑边的余火上煮。药香混着窑里飘出的松烟味,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神婆带着几个老匠人闻讯赶来,手里举着桃木剑:“妖女!敢用邪草玷污瓷神!”老匠人里领头的是文瓷的叔公,当年反对她开坊最凶,此刻指着药罐骂:“我文家烧瓷三百年,从没见过往釉里掺草汁的!你这是要断了祖宗的根!”

“叔公您看。”文瓷没退,反而将煮好的药汁倒进个素瓷碗,碗壁瞬间凝出层细密的水珠,“这药罐能聚气,这碗能凝露,都是按《瓷经》里的‘聚气法’烧的,只是多加了点草汁,让药效更稳——哪点玷污祖宗了?”

她又取出块祖传的老瓷片,上面的冰裂纹路与同春草的根须纹路惊人地相似:“祖母说过,好手艺就像好草,得认土。昌南的土养瓷,也能养草,两者本就该长在一起。”

梅莎怀里的孩子忽然咳嗽起来,喝了两口药汁后,呼吸竟平稳了些。神婆举着桃木剑的手,不知不觉垂了下来——她自己的孙子,去年就是这么烧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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