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瓷乡融药?这釉色有点稠(2/2)

“让她试试。”叔公忽然开口,声音比窑火还烫,“要是真能救孩子,我就认这草汁釉。”

三日后,孩子退了烧。文瓷教梅莎用昌南的瓷土混合波斯的乳香,做新的药饼,用药罐储存,再也不会发霉。叔公看着新烧出的药瓷,罐身上的同春草纹与冰裂纹缠在一起,像幅“草木生瓷”图,忽然叹道:“给我也烧个罐子,我要看看,这草和瓷,到底能生出什么花。”

消息传开,镇里的女子都来学。文瓷教她们辨瓷土配草药,梅莎教她们用波斯的刺绣装饰药罐,阿野则带着孩子们在窑边种同春草,说“草能固土,瓷能载药,都是护家的本事”。

秋分时,昌南镇办了第一届“瓷药会”。展台上,药罐里煮着同春草,瓷碗里盛着瓷土花汁,最惹眼的是个大瓷瓶,瓶身上用波斯绣线围着同春草,绣的是“长安—波斯—昌南”的路,釉色里的银斑像串流动的星。

林晚晴的曾孙女,如今在女学馆教书的林砚,特意从长安赶来。她捧着个锦盒,里面是沈清漪当年用过的药碾,碾槽里还留着同春草的痕迹:“太祖母说,最好的传承,是让老物件里长出新东西。你看这碾子,当年碾过长安的草,现在也能碾昌南的瓷土花。”

文瓷接过药碾,忽然在瓷瓶上添了笔,将药碾的纹路也画了上去。“这瓶就叫‘传灯瓶’。”她笑着说,“从长安的药碾,到波斯的药饼,到昌南的药瓷,灯一直在传,光也越来越亮。”

叔公看着瓷瓶,忽然让学徒取来他珍藏的《瓷经》,在最后一页添了行字:“瓷为骨,草为魂,魂骨相融,方得长久。”

离别的时候,梅莎要带着药瓷回波斯。文瓷给她的行囊里塞了包新配的釉料:“到了波斯,用你们的砂泥配,烧出的瓷会带着沙漠的金,草纹会更亮。”

阿野则往梅莎的药篓里放了把瓷土花的种子:“这花在波斯也能活,跟同春草种在一起,就像我们还在一处。”

林砚站在窑边,看着新入窑的瓷器,窑火映着女子们的笑脸,忽然想起林晚晴留下的话:“所谓同春,不是让所有地方都长一样的草,是让每片土地上的草,都能活出自己的样子,又记得彼此的根。”

窑里的釉色渐渐变深,碧色的草纹在瓷面上舒展,像在说:无论是长安的药圃,波斯的沙漠,还是昌南的窑火,只要有心,就能让温暖和希望,以不同的模样,扎进土里,融进生活,长成一片又一片,看不见却摸得着的春天。

而那窑火,还在烧着,像永不熄灭的灯,照着下一段路,和路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