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灵枢倒戈（2/2）

“师父，灵枢该走的道，我替它选。”凌千机的器婴枢“咔”地裂开道细缝，金液从中渗出，那是他以神魂为引重铸的枢心，带着神魂的温度，烫得他枢甲都发了暖。十二道金刃穿透虚影残躯，黑雾里顿时犁出金红的裂痕，像被闪电劈开的乌云，散发出焦糊的臭味。

被救的修士们突然动了。那个方才被苏婉儿喂药的少年第一个站起来，摇摇晃晃扶住身边的老修士。老修士咳了两声，伸手扶住块半人高的万灵碑残片——残片上还刻着“护生”二字，笔画里残留着稀薄的灵气。他们一个接一个站起，手搭在凌千机的战枢上。少年的手还带着热，老修士的掌心有常年握药锄的茧，还有个剑修的指尖沾着剑锈。这些温热的触感顺着灵枢纹路流转，原本冰冷的枢甲竟泛起了淡红，像活物的血脉在跳动。

“原来灵枢最该引的，不是锁魂的黑血，是活人温热的念。”凌千机低笑，机械喉管里的金属声都软了几分。

玄机子的残魂发出尖啸，黑雾如毒蛇缠向他的机枢臂。那些黑雾泛着青黑，触到枢甲便“滋啦”作响，像浓硫酸泼在铁上，枢甲表面顿时崩裂，玄铁碎片飞溅，露出内部缠着灵络的枢骨。凌千机却不闪不避，任黑雾灼得枢甲一块块剥落：“当年算丹枢替我接骨时说，‘枢心要热’。现在我懂了，灵枢的热，不在符印里，在护人的念里。”

他引动最后三道灵枢，指尖在虚空中结了个法印。枢心的金液突然沸腾，顺着灵络涌向臂端。三道金刃比之前更亮，带着刺目的光，直指虚影核心：“这一拳，替被锁的剑——”一道金刃划破黑雾，“替被烧的妖——”第二道金刃穿透虚影的胸口，“替被吸的生——”第三道金刃直取虚影的识海。

“灵枢，护人！”

十二道金芒同时划破黑雾，像十二把金剑劈开阴云。虚影残躯发出刺耳的尖啸，碎成千万点黑灰，散在风里连渣都不剩。凌千机的器婴枢“咔”地裂成两半，金液如泉涌，却见他的神魂从裂痕中浮起，那是个穿着青衫的年轻男子，眉目间带着释然的笑——原来灵枢倒戈时发出的光，比锁魂时亮得多，亮得祭坛上的金雾都散了个干净，露出头顶湛蓝的天。

苏婉儿抱着少年走过来，身后跟着所有被救的修士。他们站在凌千机的神魂前，有人抹泪，有人抱拳，有人对着他深深一拜。凌千机的神魂笑了笑，抬手轻轻一拂，十二臂战枢的残片突然泛起金光，像被春风吹化的雪，渐渐消散在空气里。

“原来……护人，才是灵枢最好的归处。”他的声音轻得像片云，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的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