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暗涌总枢（2/2）

“轰——”

熔炉突然发出轰鸣，声浪震得总枢城墙簌簌落灰。玄黄潮汐的灵气自骨环裂隙倒灌而入，像一条金河撞进黑血漩涡，在穹顶炸出刺目强光。金红交织的光华中，烛九溟掌心的黑血突然暴起，化作一缕幽光射向总枢——那是无垢残魂最后的指引，带着三百年前未说完的遗言。他望着祭坛上的脊骨碎片，圣骨与心口“护生”金痕同时发烫，烫得他喉间发甜，声音却如擂鼓：“走！玄机子要的脊骨在祭坛，咱们的路...在熔炉里！”

离焰振翅时，涅盘火自尾羽腾起，赤金火焰映得他半边脸泛红。这只火凤本应涅盘于梧桐，此刻却为了人间正道，要往血池里撞一撞。断穹子抽剑时，剑鸣盖过熔炉轰鸣，那柄“裂天”剑本是斩妖除魔的利器，此刻剑身上浮起霜花——不是惧，是怒，怒这熔炉里的冤魂，怒这被贪欲扭曲的天道。苏婉儿握紧还魂丹，丹香混着玄黄灵气在雾中散开，那是用百年人参、千年灵芝所炼的续命丹，此刻却不是为了救某个人，而是为这方天地，添一缕生机。

总枢外的黑云被金雾撕开一道缝隙，天光漏下时，众人已冲向那座由贪念筑成的“新天道”熔炉。离焰的火焰烧穿了血雾，断穹子的剑劈开了灵枢锁，苏婉儿的丹香引着迷路的魂。他们脚下的黑铁地面被灵气震得龟裂，头顶的魂灯因灵气紊乱忽明忽暗。这一回，他们要劈的不只是灵枢锁，更是玄机子心头那团烧疯了的欲火——那火曾是求道的热望，如今却成了吞噬万物的劫。

玄机子望着冲来的众人，突然仰天长笑。他的十二具机械臂同时展开，金臂上的符印亮起血光：“就凭你们？等脊骨入炉，这天下...都是我的！”话音未落，祭坛上的脊骨碎片突然发出轰鸣，金纹流转如活物，竟自行朝着熔炉坠去——原来玄机子早就在脊骨上动了手脚，用万灵魂元设下了引。

烛九溟瞳孔骤缩，圣骨发烫的感觉几乎要灼穿他的手掌。他想起无垢残魂最后的话：“脊骨有灵，只认护生之心。”原来玄机子机关算尽，却忘了盘古脊骨最通人性。他猛地跃起，周身“护生”金痕化作金链，缠向脊骨碎片。离焰的涅盘火紧随其后，烧向玄机子的机械臂；断穹子的剑斩向祭坛的符印；苏婉儿抛出还魂丹，丹药炸开时化作漫天丹雨，护住众人不受黑血侵蚀。

一时间，总枢内金红交织，血雾翻涌。玄机子的机械臂被火焰灼出焦痕，凌千机的器婴枢裂痕越来越大，可他却突然笑了——他的机械眼重新亮起幽绿灵光，抬手按下了器婴枢的自毁按钮。“师父，灵枢...终究是护人的甲。”话音未落，器婴枢爆发出刺目白光，炸碎了玄机子的机械臂，也炸出一条通向熔炉的路。

烛九溟抓住脊骨碎片的刹那，圣骨与脊骨共鸣，金纹如活物般缠上他的手臂。他望着熔炉深处翻涌的黑血，望着其中挣扎的残魂，望着玄机子扭曲的面容，大声喝道：“今日，我便替天道，断你这贪妄！”话音未落，他抱着脊骨，一头扎进了熔炉——不是让脊骨入炉，而是让自己，成为那把斩断贪妄的剑。

离焰、断穹子、苏婉儿紧随其后。涅盘火在熔炉里烧出一片净地，裂天剑劈开黑血漩涡，还魂丹的香气唤醒了残魂的灵识。总枢外的天光越来越亮，玄黄金雾退去时，露出了熔炉内的景象：烛九溟的护生金痕与脊骨金纹交织，化作一张金色大网，兜住了即将被吞噬的万灵魂元；凌千机的器婴碎片散作星芒，护住了众人不受腐蚀；玄机子的机械臂七零八落，他跪在地上，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终于明白——原来真正的天道，从来不是用灵枢网困住众生，而是让众生，在天地间自由生长。

黑血漩涡渐渐平息，九盏魂灯的火焰重新变回幽蓝。总枢外，晨光穿透黑云，洒在众人身上。烛九溟握着脊骨，望着熔炉里重获自由的魂灵，轻声道：“这一劫，我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