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命不久矣（2/2）

黑瞎子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他的伤……能治。心尖血损耗也能慢慢补回来。”

“那你脸色这么难看干什么？”吴邪愣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能治就好，能治就好……”

“但他的脉相……”黑瞎子的声音顿了顿，眼神黯淡下来，看着怀中人苍白的脸，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无力感，“他的脉相，根本不像是个活生生的人该有的。虚得太厉害，像是……像是油尽灯枯，撑不了多久了。”

“什么？”吴邪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不敢置信地看着黑瞎子，“你说什么？油尽灯枯？怎么可能！他才十七岁啊！他刚才还能取心尖血救我们，怎么会活不久？”

解雨臣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他一把抓住黑瞎子的手腕，急切地问道：“你把脉没出错？是不是因为他刚取了心尖血，又受了这么多伤，脉相不准？”

黑瞎子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肯定：“我不会错。他的脉相不是暂时的虚弱，是本源的耗损，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了根基，又像是……天生就带着某种绝症，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刚才取心尖血，更是雪上加霜，让他的生机又耗损了大半。”

张起灵的身体猛地一僵，抱着云岫眠的手臂微微颤抖起来。他低头看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雪白的长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长长的睫毛像蝶翼一样轻轻颤动，带着一丝脆弱的美感。他想起以前那个阳光开朗的小孩，想起他追在自己身后喊“官官”，想起他摔破膝盖也要撒娇，想起他说“我要一直陪着官官，陪着哥哥们”。

可现在，有人告诉他，这个孩子活不久了。

墓道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云岫眠微弱的呼吸声和玉蛟极轻的嘶鸣。吴邪的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砸在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解雨臣扶着眼镜，指尖微微颤抖，大脑飞速运转，却想不出任何办法。黑瞎子靠在岩壁上，双手插进头发里，满脸的痛苦和绝望。

张起灵低下头，将脸埋在云岫眠的颈窝，温热的气息拂在少年冰凉的皮肤上。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只有抱着的人才能听见：“安安，别怕。官官在，哥哥们都在。我们会救你，一定会的。”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像是要用人身筑起一道屏障，挡住所有的危险，挡住那该死的“活不久”的预言。

腕间的玉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艰难地蹭了蹭云岫眠的皮肤，金色的竖瞳里满是坚定，像是在说，它也会陪着自己的宿主，直到最后一刻。

黑暗的墓道里，几人的身影紧紧依偎在一起，抱着那个浑身是伤、命不久矣的少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们都要让这个孩子活下去。他们要找回以前的安安，要让他重新笑起来，要让他平安顺遂地长大，要打破这该死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