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救赎(1/2)
墓道里的湿气像凝固的冰,裹着血腥味和虫尸的腥臭,压得人喘不过气。吴邪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在黑瞎子、解雨臣和张起灵心上。他蹲在地上,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泪砸在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瞎子,你说啊!”吴邪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黑瞎子,“你跟安安在国外待了十五年,他每年都体检,医生说他身体比牛还壮!怎么才消失三个月,就变成了脉相尽失、命不久矣的样子?!”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崩溃:“你告诉我,这三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健健康康、爱说爱笑的孩子,怎么会失魂落魄地跑走,还被人抓走?!”吴邪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画面——安安被关在满是虫子的黑暗洞穴里,那些恶心的虫子爬满他的身体,啃咬他的皮肤,而他曾经那么怕虫子,连看到蚂蚁都要躲在自己身后喊“哥哥”。
“我不能接受……”吴邪的声音弱了下去,带着浓浓的绝望,“你们究竟干了什么?让他宁愿逃跑,宁愿被陌生人抓去喂虫子,也不肯回头找我们?”
黑瞎子靠在岩壁上,双手插进凌乱的头发里,指缝间露出的脸色惨白如纸。他避开吴邪的目光,喉结滚动了无数次,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烟灰从他夹在指间的烟上掉落,烫到了手,他也浑然不觉,只是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解雨臣站在一旁,精致的眉眼拧成一团,向来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垂落几缕,遮住了眼底的痛苦和悔恨。他抬手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通红,指尖紧紧攥着拳,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张起灵抱着云岫眠的手臂越收越紧,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怀中的人揉进骨血。他低头看着安安苍白的睡颜,雪白的长发沾着血污,眉头即使在昏迷中也紧紧蹙着,像是承受着无尽的痛苦。他的喉咙发紧,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们三人都知道,吴邪的质问没有错。安安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罪魁祸首就是他们。
那是吴邪和王胖子进墓的前一周。
在此之前,他们三人已经被心底疯长的爱意逼到了绝境。
黑瞎子是最先动心的。从安安从三岁就被送到国外,他看着那个瘦弱的、怯生生的小孩,一点点长成阳光开朗的少年,看着他依赖地喊自己“瞎瞎”,看着他把最甜的糖塞给自己,看着他受了委屈就躲在自己怀里哭。这份喜欢起初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可不知从何时起,就变了质,变成了疯狂的占有欲。他开始控制不住地嫉妒靠近安安的所有人,哪怕是吴邪和胖子,也让他心生不悦。
解雨臣的爱意则藏得更深。他习惯了掌控一切,安安的出现像一道光,照亮了他冰冷的世界。他喜欢看安安依赖他的样子,喜欢听安安喊他“花花”,喜欢为他处理所有麻烦,让他永远活在自己的保护之下。可这份保护欲渐渐扭曲,他开始觉得,只有把安安牢牢锁在身边,才能确保他的安全,才能让他只属于自己。
而张起灵,他不懂什么是爱,却知道自己离不开安安。从第一次见到那个追着他喊“官官”的小孩,他就觉得心里某个空缺的地方被填满了。安安的笑容、安安的撒娇、安安的依赖,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他不知道如何表达这份感情,只能用自己的方式靠近,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可当这份感情越来越浓烈,他开始害怕失去,害怕安安会长大,会离开他,会不再需要他。
于是,在一个雨夜,他们三人爆发了。
安安跟朋友兴高采烈地聊天,说他们他交到了新朋友,以后可以经常和大家见面了。可他迎来的,不是祝福,而是三人冰冷的囚禁。
他们把他关在解雨臣名下的一栋别墅里,那是一栋位于山顶的房子,四周都是悬崖,没有任何人能靠近。他们没收了他的手机、身份证,切断了他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瞎瞎,花花,官官,你们放我出去好不好?”安安拍着房门,声音带着哭腔,“我想回家,我想等吴邪哥哥和胖子哥哥回来。”
黑瞎子靠在门外,心脏像被刀割一样疼,却硬着心肠说:“安安,听话,待在这里,我们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