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命不久矣（1/2）

张起灵的手臂像两道坚实的屏障，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他揉进骨血里，却又在触及那些深浅交错的伤口时，刻意放轻了动作。云岫眠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浑身的伤口渗着血，将张起灵的黑色卫衣染得暗红一片，温热的血顺着衣料往下淌，烫得张起灵心口发紧。

少年的头歪靠在他的肩头，长发披散下来，雪白的发丝间夹杂着点点血珠，蹭得他脖颈发痒，又带着刺骨的凉。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温热的气息拂在张起灵的颈侧，每一次起伏都牵扯着心尖的伤口，让他眉头蹙得更紧，唇瓣泛着毫无血色的青白，刚才那抹金色瞳孔的光芒彻底褪去，只剩下极致的虚弱。

腕间，玉蛟的状态比他好不了多少。雪白的鳞片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黯淡发灰，原本紧绷的蛇身此刻软塌塌地缠在云岫眠的手腕上，金色的竖瞳半睁半闭，连吐信子的力气都没有，只有腹部微弱的起伏证明它还活着。它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艰难地昂起一点蛇头，发出极轻的嘶鸣，带着浓浓的戒备，却连撑开光晕的力气都耗尽了。

吴邪蹲在旁边，看着这条虚弱的白蛇，他伸出手，想去碰碰它冰凉的鳞片，想给它一点安慰，指尖刚要碰到蛇身，手腕就被黑瞎子猛地拉住了。

“别碰。”黑瞎子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他的手指紧紧攥着吴邪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吴邪生疼，“这不是普通的蛇，是安安的本命蛊。”

“本命蛊？”吴邪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黑瞎子，“就是那种……和宿主性命相连的？”

黑瞎子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玉蛟和云岫眠身上，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本命蛊死，宿主死；宿主亡，本命蛊灭。它刚才肯定是跟着安安一起耗损了本源，才会变成这样。你现在碰它，不仅会惊扰它，万一它误以为你是威胁，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反击，对你对它都没好处。”

吴邪连忙收回手，看着那条虚弱的白蛇，心里更疼了。原来这蛇一直用自己的命护着安安，刚才安安取心尖血，它恐怕也跟着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黑瞎子松开吴邪的手，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指，搭在云岫眠的手腕上。他的指尖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触碰到云岫眠冰凉的皮肤时，能清晰感受到那微弱得几乎要消失的脉搏。

一开始，黑瞎子的表情还带着几分凝重，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从苍白渐渐变得铁青，最后彻底沉到了谷底，像是笼罩了一层厚厚的乌云，连眼底的光都熄灭了。他的指尖微微颤抖，捏着云岫眠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加重，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怎么样？”解雨臣看得心急如焚，忍不住催促道，“他的伤到底怎么样？心尖血损耗太大，是不是需要特殊的药材？”

吴邪也跟着点头，眼神里满是急切：“瞎子，你倒是说话啊！安安他……他没事吧？”

张起灵抱着云岫眠的手臂紧了紧，低头看着怀中人毫无生气的脸，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说话，却用眼神催促着黑瞎子。

黑瞎子缓缓收回手，指尖的冰凉感让他心头一颤。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喉结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转头看向解雨臣，又看向吴邪，最后落在张起灵身上，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和痛苦，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绝望。

“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吴邪急得快要哭了，抓住黑瞎子的胳膊晃了晃，“是不是很严重？我们现在就带他出去，找最好的医生，不管花多少钱，不管费多大劲，我们都要治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