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灯下黑局,谁是棋手(1/2)

程七娘的指尖在火漆印上轻轻摩挲,铜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三转——村公所档案柜的老锁头一声开了。

她将密令抽出来时,袖中滑落半片泛黄的纸页,正是三年前誊抄的惠民诏书。

月光顺着窗棂斜切进来,照得两枚火漆印像是两滴凝固的血。

果然。她突然低笑一声,指甲尖挑起那道几乎看不见的刮痕。

太医院的监查印本该用九叠篆纹,这枚却在字右下多了道刻痕——是前院首座孙院判私刻的暗记。

更妙的是,诏书末尾的监查使签押用了朱砂叠印,而密令上的朱痕却晕开半分,分明是照着拓本描的。

急着要青竹村的命,连礼制都顾不上了。程七娘将诏书和密令并排放着,月光在她眼底淬出冷芒。

远处传来狗吠,她迅速将东西收进怀里,转身时正撞进关凌飞怀里。

七娘!关凌飞短刀出鞘半寸,看清是她后又地收回,阿棠在祠堂等你。

祠堂里点着三盏桐油灯,苏惜棠正用银针挑亮灯芯,暖黄的光漫过她紧攥的《禁药正名录》。

见程七娘进来,她猛地起身,发间银簪碰得瓷瓶叮当响:密令有问题?

伪造的。程七娘把火漆印的事简略说了,末了敲了敲桌案,真正的监查令还在路上,有人等不及要我们的命。

苏惜棠的手指在名录上划过,停在那页——这味药过量会致泻,却无毒。

她抬眼时眸中已有计较:我们将计就计。

怎么说?关凌飞坐直身子,短刀在膝头敲出轻响。

小桃。苏惜棠转向缩在门后的少女,你用米汤誊抄份《替方手册》,把剂量加到三钱。小桃愣了愣,随即眼睛发亮——米汤写的字遇水显形,到时候...她忙不迭点头,跑回屋翻出米浆和旧账本。

老吴头。苏惜棠又提高声音,院外传来粗哑应和,白胡子老头扛着工具箱撞开木门,您把新制的药匣底刻道反向纹路,和之前的一模一样。老吴头眯眼笑:明白,让猎户们摸到底纹就知道是咱们的货。

关凌飞突然攥住她手腕:你要拿药当饵?

他们要禁药的证据,我们就给。苏惜棠反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手套传过来,但得让这证据,反过来咬他们一口。

后半夜起了雾,关凌飞带着三个猎户挑着药匣往县城走,故意绕着巡防队常转的青石板路。

雾里传来梆子声时,他冲同伴使了个眼色,药担一声砸在地上。

抓贼!巡防队的灯笼刺破雾气时,关凌飞已经地翻过矮墙,药匣被衙役们抢着抬走的声音混在雾里,像一串闷响的雷。

次日清晨,县城西市的官药房炸开了锅。

吐泻不止!我家娃喝了官药直打滚!

我家老头喝了半碗,裤裆都湿了!

百姓们举着药渣子砸门,药铺伙计缩在柜台后直抖。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青竹村的药我喝过,治拉肚子可灵了!立刻有人应和:对啊!

上个月我娘痢疾,喝了苏大夫的药汤,第二天就下田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顺着青竹江往上游飞。

祠堂里,苏惜棠听着阿青转述县城动静,嘴角终于扬起。

程七娘翻着小桃誊抄的手册,米汤字迹遇水后显出木通三钱四个小字,笑着摇头:请君入瓮,倒让他们自己成了毒贩子。

还差把火。针婆子突然开口。

她一直坐在角落,银针对着烛火擦得发亮,得有人去县城看看,他们到底还藏着什么后手。

苏惜棠转头看她,老人的眼睛在皱纹里亮得像星子。

她摸了摸颈间发烫的玉佩,空间里新长的灵草正散着淡淡药香。

婆婆......

老身扮个求医的老妪,谁能认出?针婆子将银针收进牛皮囊,动作利落得像年轻时在太医院当差的模样,明儿个天不亮就走,带两贴治腹泻的药,顺便...听听他们的狗吠。

祠堂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远处传来光翼鹰的清鸣。

苏惜棠望着针婆子挺直的背影,突然想起黑衣人临死前的话——他们点亮的不只是碑,是杀机。

可这一次,她要让这把火,烧到那些举着火把的人身上。

晨雾未散时,针婆子已裹着靛青粗布衫蹲在县城西市的茶棚下。

她往鬓角抹了把灶灰,皱纹里沾着隔夜的面渣,怀里揣着个豁口陶碗——这是她年轻时在太医院当差学来的伪装术,越不起眼的老妪,越能听见真话。

茶棚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两个青衫人踩着湿滑的青石板进来,腰间玉牌在晨光里晃出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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