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荒岭寻碑,药野成阵(1/2)
关凌飞的喉结动了动,掌心的温度透过苏惜棠单薄的里衣渗进来。
他盯着她腕间还在渗血的针孔,声音哑得像粗砂纸:阿棠,你昨夜血都快流干了。
我能感觉到。苏惜棠将脸埋在他颈窝,闻到熟悉的松木香混着铁锈味,那铜铃响得和碑影翻涌时一个调子,愿誓台在震,玉佩在烧——北境的荒岭,该去了。她指尖轻轻叩了叩床头那团浮动的雾气投影,焦黑树桩的影子在两人掌心晃了晃,再拖下去,等皇陵的动静压过来......
我陪你。关凌飞打断她的话,粗粝的指腹擦去她唇角的血渍,程七娘说过北境荒岭有野狼群,我让光翼鹰先去探路。他翻身下床,从木箱底摸出包得严实的鹿皮袋,小桃把咱们存的金疮药都收好了,针婆子今早还塞给我半瓶续脉丹——她说你这身子骨,得当菩萨供着。
苏惜棠望着他背对着自己整理行装的身影,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在他后颈投下片模糊的亮斑。
这是她第一次看清,他发间那根木簪已经磨得发亮,是去年她用边角木料给他削的。凌飞。她轻声唤,若是那碑......要我的命呢?
关凌飞的手顿在半空。
他慢慢转过身,眼底像烧着两团火:那我就把命垫你脚下。
天不亮时,青竹村西头的老槐树下聚了五个人。
程七娘裹着深灰斗篷,腰间别着用油纸包好的《禁药正名录》;小桃背着比她人还高的布囊,里面塞着算盘和程七娘新抄的《地脉图考》;针婆子的药箱叮当作响,铜锁扣得死紧;老吴头扛着半人高的木尺,斧凿在背上撞出细碎的响。
关凌飞把苏惜棠扶上光翼鹰背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
他翻身上前将她圈在怀里,鹰爪扣紧树干的瞬间,苏惜棠摸到他藏在袖中的短刀——是她用空间灵泉淬过的,刀柄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字。
北境荒岭比投影里更荒凉。
光翼鹰掠过山梁时,苏惜棠闻到浓重的焦糊味。
脚下的土地黑得像被雷火劈过千次,寸草不生的焦土中央,卧着个半人深的巨坑,边缘呈放射状裂开,竟真如一只无形巨掌按下的痕迹。
到了。关凌飞勒住鹰缰。
光翼鹰扑棱着翅膀落下,爪尖刚触地,焦土就簌簌往下陷——这里的地,竟是虚的。
程七娘蹲下身,指尖沾了点焦土搓揉:火烧不出来的质地。她掏出《地脉图考》翻到末页,古书记载天罚之地,地脉尽断,说的该是此处。
苏惜棠解开颈间玉佩。
翡翠在晨雾里泛着温凉的光,她能听见玉佩内部传来细微的嗡鸣,像在回应什么。凌飞。她转头看他,护住大家。
关凌飞立刻打了个呼哨。
三只光翼鹰腾空而起,在众人头顶盘旋成三角。
他抽出短刀插在脚边,刀刃没入焦土三寸——这是他们约定的警戒阵。
苏惜棠深吸一口气,将玉佩按在焦土上。
晶亮的丝线突然从玉佩裂隙中涌出!
那些细若游丝的光带钻进焦土缝隙,所过之处,地面发出细碎的声。
苏惜棠掌心发烫,额角渗出冷汗——这是空间灵泉在顺着晶丝外涌!
小桃突然指着脚边。
焦土里冒出根青芽。
芽尖顶着粒泥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条、展叶。
第二株、第三株......幽蓝的叶片在晨雾里泛着荧光,竟在众人脚下铺成张发光的网。
冷月草!针婆子的药箱地打开,她捏着半片干叶比对,《本经》说这草生在极阴之地,百年才抽芽......她话音未落,所有冷月草突然同时竖起叶片。
幽蓝荧光连成线,在地面勾勒出个古篆字。
光翼鹰的鸣叫声变了。
关凌飞仰头望去,鹰群原本杂乱的盘旋轨迹突然变得规整,每只鹰的飞行路线都恰好掠过字的笔锋。
他眯起眼:它们在......画星图?
程七娘猛地翻开《禁药正名录》。
她的指尖在书页上疾走,突然顿住:附图里的活阵图!
这些草不是自己长的,是在模仿地脉流向!她抬头时眼睛发亮,地脉断了,但草在替它指路!
老吴头的木尺在地上敲出声。
他沿着荧光线丈量七步,又转向西北方量了三步,突然抄起斧头劈向焦土:九宫归元局!
中心在这儿!
焦土下传来空洞的回响。
老吴头挥斧的动作更快了,木屑混着碎石飞溅,当的一声脆响传来时,半块青黑石碑露了出来。
苏惜棠凑近细看。
碑面刻满细密的针灸经络图,那些线条她再熟悉不过——正是昨夜血契冲脉时,在识海里翻涌的脉络!
碑身中央有个凹槽,形状与她贴身收藏的医契玉片分毫不差。
她刚要取出玉片,石碑突然震颤起来。
轰——
低沉的机械锁音从碑底传来,像古钟在地下轰鸣。
苏惜棠的手悬在半空,能清晰感觉到碑身传来的震动透过地面直窜心口。
非承契之血,不得启封。
沙哑的男声混着石屑坠落的轻响,在荒岭的风里荡开。
苏惜棠摸向袖中银簪。
她刚要划破指尖,身后突然传来针婆子的冷喝:且慢!苏惜棠的银簪尖刚刺破指尖,一滴殷红的血珠便坠向碑身凹槽。
众人屏住呼吸——那血珠却地弹开,像滴落在油纸上的水,在青黑碑面滚出半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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