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玉佩生血,碑下燃灯(1/2)

晨光漫过药棚竹帘时,苏惜棠的指尖还泛着青白。

她悄悄将左手按在腰间玉佩上,隔着粗布裙角都能摸到那丝异样的温热——昨夜替张猎户施针通脉后,晶丝便顺着右臂经络爬进了心口,此刻正像活物般一下下搏动,与她的心跳错了半拍。

棠丫头?针婆子的竹杖轻叩轮椅扶手,老树皮似的脸凑过来,你这手...可是累着了?

苏惜棠回神,见周围人还围在药棚前,张婶抱着自家娃踮脚张望,几个半大孩子趴在篱笆上啃野枣,连总板着脸的里正都搓着衣角往这边挪。

她扯出个笑:没事,许是起早了。话音未落,心口突然一紧,晶丝猛地收缩,疼得她睫毛直颤。

她慌忙闭目内视——这是现代学中医时练的功夫,穿越后竟意外派上用场。

眼前浮现出经络图,三条被淤血封住的穴道泛着暗金,像三颗蒙尘的星子;而那枚翡翠玉佩深处,一缕血丝正顺着晶丝缓缓回流,红得像浸了晨露的朱砂,所过之处,暗金的穴道竟泛起微光。

它在吞我的血,也在还我力。苏惜棠猛地睁眼,额角沁出薄汗。

她能清楚感觉到,每一滴被玉佩吸走的血,都带着她体内淤积的旧寒;而回流的力量,则像温泉漫过四肢百骸,连去年坠崖留下的腿伤都松快了些。

七娘姐!你快来看!

小桃的惊呼声撞碎了药棚前的低语。

程七娘正低头翻着《百人诊录》,闻言抬眼,就见小桃抱着账册往医誓碑跑,发辫上的野花都歪到耳后。

她合上册子要追,指尖却被纸页硌了一下——刚才翻到的那页,血印边缘竟渗出极细的微光,在宣纸上勾出歪扭的纹路,像虫蛀的痕迹,又像某种古老的文字。

程七娘屏住呼吸翻开第二页,第三页...每一页的血印边缘都浮起同样的光纹。

她从怀里摸出阿青连夜抄的《禁药正名录》,对比着翻到惠民令残文那章——泛黄的纸页上,用朱砂圈出的古篆字,竟与诊录上的光纹分毫不差!

不是巧合。她低声呢喃,指腹轻轻抚过光纹,纸面传来细微的震颤,像脉搏在跳,是玉佩在借她的血,把重新刻进人间。

那边小桃已经扑到医誓碑前。

她本来是要把账册抱回祠堂的,路过碑下时却被一股暖意拽住了脚步——碑面竟热得像晒了一整天的青石板。

鬼使神差地,她将掌心按在心不可禁四个大字上。

刹那间,百种草药形态在她识海里炸开:开紫花的曼陀罗,叶背有绒毛的紫苏,根须像珊瑚的何首乌...还有陌生却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诵:人参配五灵脂,大忌;黄连佐吴茱萸,妙手...小桃惊得踉跄后退,额头撞在碑角上都没察觉。

她盯着自己的掌心,那里浮起一道淡金纹路,像片细长的叶子,转瞬便消失了。

我...我刚才记住了整卷《千金方》?她摸着发烫的额头,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

篱笆上的孩子哄笑起来:小桃姐又说胡话啦!可张婶却挤过来,捏着她的手腕问:真能记住?

那明儿我家娃出疹子,你能开方不?

苏惜棠望着这一幕,腕间金纹突然灼痛。

她转头看向人群外的关凌飞,他正靠在老槐树上擦猎刀,刀身映着晨光,把他的轮廓镀得发亮。

见她望过来,关凌飞冲她挑了下眉,拇指在刀背蹭了蹭——那是从前打猎时的暗号,意思是我盯着呢,别怕。

针婆婆。苏惜棠唤住要走的针婆子,您不是问针法么?

明儿卯时,药棚西头的竹屋。针婆子的竹杖地砸在地上,老脸涨得通红:我...我带两斤野蜂蜜当束修!周围人哄笑起来,连陆昭都从地上直起腰,玄衣上的泥块簌簌往下掉。

日头爬到树顶时,医誓碑下的人越聚越多。

有抱着药罐子的,有牵着生病的牛的,还有提着新摘的野莓要送给苏惜棠的。

老吴头蹲在愿誓台旁,用草叶沾着口水擦台角的刻痕:你瞧,这道是春种那天刻的,那道是救了李婶家娃刻的...咱们村的誓,都在这儿呢。

苏惜棠转动轮椅靠近碑前,忽然听见细碎的叩拜声。

她抬头,就见几个老妇人正跪在碑下,额头碰着青石板:医仙显灵...保咱们村无病无灾...

婶子们快起。她慌忙要扶,可老妇人抓着她的手不放:不是拜碑,是拜你。

昨儿我家那口子咳血,要不是你施针...就是就是,你腕上的金纹,和碑上的神仙手一模一样!

苏惜棠望着她们发亮的眼睛,忽然想起昨夜空间里的灵田。

那株才长了三日的人参,茎秆上已经结了红果,叶子上还沾着晨露——是玉佩里的灵气滋养的,也是这满村人的期待养的。

山风突然大了些,吹得愿誓台的铜铃叮当响。

苏惜棠望着被晨光染金的人群,又看向远处的山路——那里扬起一小团尘土,像有人正背着药篓往村里赶。

她摸了摸腰间发烫的玉佩,嘴角慢慢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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