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医道通法（2/2）

就在这时，常遇春端着一大碗肉汤，乐呵呵地走过来：“恩公，胡先生，吃点东西吧！嘿嘿，刚才听恩公讲道理，虽然俺老常大半没听懂，但就觉得厉害！比说书的先生讲得还带劲！”他看向韩非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连里间躺在床上喝药的张无忌，也支棱着耳朵，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小声对旁边照顾他的一个义军汉子说：“叔叔说得真好，把人的身体说得像个国家一样，真有意思！”

那义军汉子憨厚地点头：“是啊，恩公是文化人，懂得多！”

胡青牛：“……” 他感觉自己被孤立了，而且是被一种名为“韩非道理”的无形力量孤立了。

韩非接过常遇春递来的肉汤，道了声谢，然后对依旧处于精神冲击中的胡青牛道：“胡先生，你钻研医道，追求的是洞悉人体奥秘，攻克病症。而‘法理’之道，追求的则是洞悉世间万物运行的根本规律。医道，不过是这宏大规律在人体这一具体层面的显现。以法理视角观医道，方能拨云见日，直指本源，不再拘泥于枝叶末节。”

胡青牛沉默了很久，月光下，他的脸色变幻不定。最终，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那口憋了十几年的、关于“规矩”的浊气。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韩非，里面有挣扎，有释然，更有一种遇到真正“高山”的震撼与……一丝渴望。

“老夫……我……”他艰难地开口，“我或许……真的有些迂腐了。”

他转身，快步走向自己的书房兼药房，翻箱倒柜一阵，然后捧着几本厚厚的、纸张泛黄的线装书走了出来，郑重地递到韩非面前。

“这是《子午针灸经》、《黄帝内经太素》注本、以及老夫行医多年的一些心得手札。”胡青牛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有一丝恭敬，“韩……韩先生所言，如暮鼓晨钟，令人……汗颜。这些医书，或许对先生参悟那……那‘人体法理’有所帮助。只望先生他日若有所得，能不吝指点老夫一二。”

他这番举动，无疑是彻底折服了。不仅破例救治了非明教中人，更是将自己视若珍宝的医典和心得拱手相赠！这若是传扬出去，足以震惊整个江湖！

常遇春等人看得目瞪口呆，随即对韩非的敬佩更是如同滔滔江水。恩公真是太厉害了！连胡青牛这等怪脾气的神医都能收拾得服服帖帖！

韩非看着胡青牛手中那几本承载着无数医学智慧的典籍，并未推辞，坦然接过。“医道通法，法理润医。胡先生能打破桎梏，未来医道，必能更上一层楼。彼此切磋，理所应当。”

他话语平和，却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胡青牛看着韩非收起医书，心中那块大石仿佛终于落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期待。他感觉自己仿佛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门后的风景，远比他固守在那小小“规矩”堡垒中时看到的，要广阔得多。

他忍不住瞥了一眼嘴角含笑的韩非，心中再次泛起那个念头：

“这韩非……到底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妖孽啊？！”

月色如水，静静流淌在蝴蝶谷中。今夜，谷中不止有药香，更弥漫着一种名为“破而后立”的新生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