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路遇义军（2/2）

面对奔腾而来的骑兵，韩非依旧负手而立，只是这次，他轻轻抬起了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对着冲在最前方的骑兵，隔空虚虚一点。

“嗡——！”

一道凝练至极、灼热无比的金色气劲，如同破空之镝，自他指尖激射而出！那气劲并非直来直去，而是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妙的弧线，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噗！”“噗！”“噗！”

一连串轻微的、如同热刀切牛油般的声音响起。

冲在最前面的五六名骑兵，包括那名挥舞狼牙棒的百夫长，动作骤然僵住。他们的眉心或心口处，赫然多了一个细小的焦黑孔洞，没有鲜血流出，因为伤口在瞬间就被那至阳至刚的真气灼烧封闭。几人脸上的狞笑甚至还未散去，眼中的神采便已彻底黯淡，随即如同朽木般栽下马背。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剩余的元兵彻底吓破了胆。如果说刚才的箭矢失效还能用“妖法”来解释，那这隔空点杀，一指之下，数名精锐连人带马（气劲余波甚至震毙了坐骑）瞬间毙命，这分明是只有传说中那些绝顶高手才有的手段！

“鬼啊！”

“快跑！”

不知谁发了一声喊，残余的元兵顿时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军令，调转马头，如同丧家之犬般朝着山谷外亡命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转眼间就跑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尸体和惊魂未定的义军众人。

常遇春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喉咙发干，心脏砰砰狂跳。他看了看地上那些死状诡异的元兵，又看了看那依旧云淡风轻的青衫男子，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敬畏涌上心头。

他挣扎着，在身旁少年的搀扶下，走到韩非面前，毫不犹豫地推金山倒玉柱，单膝跪地，抱拳躬身，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常遇春，拜谢恩公救命之恩！恩公神仙手段，常某……常某感激不尽！敢问恩公高姓大名？”

他身后，那些幸存下来的义军汉子，也如梦初醒，纷纷忍着伤痛，跟着跪倒一片，口中连称：“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韩非目光落在常遇春身上，此人身具煞气，却眉宇刚正，是条血性汉子，更难得的是，在绝境中仍能保持斗志，庇护同伴。他微微抬手，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气劲将常遇春及其余人等托起。

“吾名，韩非。”他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路见不平，举手之劳，不必多礼。”

“韩非？”常遇春喃喃念道，只觉得这名字似乎带有一股独特的韵味，与他所知的所有武林高手名号皆不相同。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恩公……莫非是来自西域昆仑，或是海外仙山的高人？”

在他看来，有如此神鬼莫测之能，绝非寻常江湖门派能够培养。

韩非闻言，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等既举义旗，反抗暴元，可知何为‘义’之根本？”

常遇春一愣，下意识答道：“驱逐胡虏，恢复中华，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便是大义！”

“志向可嘉。”韩非颔首，随即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地上义军和元兵的尸体，语气渐沉，“然，空有血气之勇，无严明之法度纪律，无长远之谋划方略，今日即便侥幸得脱，他日难免重蹈覆辙，不过是这乱世中，又多添几缕无谓的亡魂罢了。”

他话语平淡，却如晨钟暮鼓，敲在常遇春心头。他想起义军内部的确存在诸多问题，纪律涣散，各自为战，今日之败，又何尝不是积弊所致？

常遇春面露惭色，再次躬身：“恩公教训的是！常某……常某只是一介武夫，只知冲杀，让恩公见笑了。”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恳切道：“恩公神通广大，心怀天下，如今元廷无道，百姓受苦，正是需要恩公这般人物站出来，领袖群伦！常遇春不才，愿追随恩公左右，牵马坠蹬，以供驱策！”

他身后的义军们也纷纷附和，眼神热切地看着韩非。在这个武力至上的高武世界，一位展现出如此压倒性力量的强者，本身就是一面旗帜，一种希望。

韩非看着常遇春眼中那份赤诚与渴望，心中已有计较。此人是一员难得的虎将，心性亦属上佳，可堪造就。他初临此世，欲行大道，确实需要人手。

“追随与否，日后再说。”韩非语气依旧平淡，“你等伤势不轻，需尽快救治。可知附近有何处可寻医问药？”

常遇春闻言，连忙道：“回恩公，由此向东百余里，有一处蝴蝶谷，谷中住着一位‘蝶谷医仙’胡青牛，医术通神！只是……”他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只是此人脾气古怪，立下规矩‘非明教中人不治’，我们并非明教弟子，只怕……”

“蝶谷医仙？非明教不治？”韩非眼中闪过一丝趣色，这规矩倒是奇特，“无妨，且去一试。规矩，本就是用来打破的。”

他话语中的自信，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啊？”常遇春又是一愣，看着韩非那副“这算什么问题”的神情，心中莫名地安定了下来。这位韩恩公，似乎总能将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变得轻描淡写。

“好！全听恩公安排！”常遇春重重点头，立刻招呼还能行动的兄弟，互相搀扶着，收拾可用之物，准备随韩非前往蝴蝶谷。

看着常遇春等人忙碌而充满希望的身影，韩非目光悠远。救下常遇春，是介入此世乱局的第一步。而那“非明教不治”的蝶谷医仙，或许，正是他接触此世那庞大江湖势力——明教的一个契机。

法理之道的践行，便从这小小的蝴蝶谷，开始铺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