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庆功宴（2/2）

最淡定的是麒麟，只抿了半口，结果下一秒——

“阿——嚏！！！”

一声惊天动地的喷嚏，震得远处一块巨石“咔嚓”裂开，滚下了山坡，激起一路烟尘。

全场安静两息。

墨轩第一个笑瘫在玄武壳上，笑得浑身发抖：“麒麟大哥，你这喷嚏能当武器用了！以后打架不用出手，打个喷嚏就行！”

“闭嘴。”麒麟抹了抹鼻子，耳尖微红，强装镇定，“这酒有问题。”

“没问题。”墨轩摆手，又给自己满上一碗，“问题在我还没喝够。”

他举起碗，晃了晃，酒液在夕阳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来，敬咱们——没死成！”

“敬没死成！”众人齐声，碰碗。

陶碗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命运在这一刻松开了扼住咽喉的手。

酒过三巡，气氛彻底松了下来。谁也不提劫云，不提黑雷，不提断骨流血，不提那一夜如何以命换命。此刻只有篝火噼啪作响，风里带着草灰和新生泥土的味道，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虫鸣——那是劫后余生的世界，正在缓慢复苏的呼吸。

青龙喝得脸颊发亮，尾巴甩来甩去，忽然眯起眼看向墨轩：“喂，懒狗，现在洪荒都知道你名号了。下一步打算啥？开宗立派？收徒万千？还是建个‘墨轩帝国’，让我们给你当护法？”

墨轩叼了根新草茎，这次稳稳夹在嘴角，没掉。

他仰头看着天空。

蓝的，干净的，久违的蓝。

没有乌云，没有劫雷，没有死亡的气息。

“开派？”他笑出声，“我连早课都起不来，还收徒弟？”

“那你要干啥？”

墨轩伸了个懒腰，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但笑容没变：“我要去东海看日出，听说那儿的太阳是从鲲背上蹦出来的；想去北冥钓鲲，虽然可能被一尾巴拍进海沟；想去南荒吃烤蛇蛋，听说配辣椒绝了。”

他顿了顿，望向远方群山——那里云雾缭绕，峰峦叠嶂，仿佛藏着无数未解之谜。

“这洪荒这么大，我不去看看，岂不是白活这一遭？”

全场静了两秒。

接着，白虎咧嘴笑了，露出森然白牙：“有道理。打架归打架，路还是要走的。”

朱雀振翅，骨翼展开刹那，有火星自羽尖洒落，如星雨坠地：“下次带我一起！我还没在火山口跳过舞呢！听说熔岩涌动时，火焰之舞最美。”

玄武慢悠悠道：“路过沼泽时，捎点黑泥回来，我的壳该补补了。上次那场大战，碎了十七块，修到现在还没完工。”

青龙翻白眼：“那你可得绕开我的领地，刚擦亮的鳞片禁不起你一脚泥。要是蹭花了，赔不起。”

墨轩笑着点头，目光却不自觉落在不远处那把破剑上。

那剑还插在焦土里，歪得像个醉汉，剑身锈迹斑斑，像是被岁月遗忘的遗物。可就在阳光掠过的一瞬，握柄处隐约有暗金纹路闪了一下——那一闪，短暂却锐利，仿佛蛰伏的龙睁开了眼。

他没去拔它。

明天再拔吧。

今天，只想躺着。

风吹过，草茎在唇边轻轻晃了晃，带着一丝青涩的植物清香。

墨轩靠在玄武的残甲上，望着天边渐染的霞光——橙红、紫金、靛青层层晕染，像一幅泼洒在天幕上的画卷。他忽然轻声说：“你们说……外面的世界，会不会也有这么好看的 sunset？”

“sun什么？”白虎一愣，耳朵竖起。

墨轩咧嘴，笑意狡黠：“哦，口误，我是说——落日。”

晚风拂过，带走最后一丝余温。

而这片土地，正悄然孕育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