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迟来的“诗与信”(下)春日诗会的“双人诗”(1/2)

半个月后的诗社,被一场温柔的春意彻底浸透了。

青砖墙上爬满了新抽的爬山虎,嫩红的卷须缠着去年的枯叶,像新旧时光在悄悄牵手。院子里的向日葵苗已经长到半尺高,叶片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滚来滚去,映着“春日诗会”的木牌——牌上的“未完成的约定”五个字,是阿哲用金粉描过的,风一吹,就像有细碎的星光在跳动。

林女士来的时候,手里的诗集用浅紫色的丝绒包着,边角嵌着细碎的珍珠,走在石板路上,鞋跟敲出的“笃笃”声,和诗社檐角的风铃应和着,像首没谱完的序曲。她穿的浅紫裙子,裙摆绣着暗纹的薰衣草,走动时,那些紫色的花瓣就像要从布料里飞出来,落在砖缝里刚冒头的三叶草上。

“我来赴约了。”她站在诗社门口,望着院里那棵一尘亲手栽的梧桐树,树干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1”字,那是诗社成立的第一年,“带了些迟到的诗,像带了些没来得及送的花。”

阿哲接过她手里的诗集,指尖触到丝绒的瞬间,像触到了陈年的月光——这本诗集的封面,是用当年一尘送她的薰衣草干花压膜做的,深紫的花穗间,还夹着根褪色的红绳,那是他们大学时共用的书签。

诗会开始时,阳光正好爬到院子中央的圆形石桌,二十几个诗班的孩子围坐在石凳上,手里的蜡笔在画纸上涂着“约定”:有的画了两只牵着的手,有的画了半开的花,还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画了个模糊的人影,旁边写着“一尘哥哥”,字迹被蜡笔的油彩糊成了团。

“这是《等你的三年》。”林女士翻开诗集的第一页,泛黄的纸页上,钢笔字带着些微的颤抖,“写在医院的白墙上,后来护士给了我这个本子,说‘总比刻墙容易保存’。”

她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的棉线,轻轻绕过人的耳廓:

“第一片雪花落在窗台时,我数着输液管里的气泡

每一个都裹着你的名字

护士说‘别总盯着玻璃’,可我怕

怕雪化了,连你的影子都留不住

第二场春雨打湿窗棂时,我开始学写诗

把‘想你’藏进韵脚,把‘疼’藏进换行

医生说‘恢复得很好’,可我总觉得

少了半颗心脏在诗里跳

第三年的风带着向日葵的香,我终于敢

在出院证明背面,画了个小小的你

穿白衬衫,站在诗社门口,像从来没离开过……”

念到最后一句时,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纸面,那里有个用铅笔淡淡的印痕,是个向日葵的简笔画,和一尘笔记本里的图案一模一样。孩子们都安静下来,蜡笔停在半空,有个小男孩突然举手:“林老师,‘少了半颗心脏’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像弄丢了橡皮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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