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无法走出的街道（2/2）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一声沉闷的、并非来自钟楼的爆炸声从小镇边缘方向隐约传来！
“是花旗那帮杂碎！”张猛怒吼道，“肯定是威廉·李那个阴险小人！他想把我们都坑死在这里！”
外部攻击如同捅了马蜂窝！
整个小镇的能量场瞬间沸腾起来！
那些停滞的幻影，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无比狰狞和恶意，它们发出一种无声的尖啸（虽然听不见，但所有人都感到脑袋像被针扎一样刺痛），然后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向着小队蜂拥扑来！
它们的速度变得极快，手臂扭曲变形，化作各种尖锐的、足以撕裂合金的能量利爪！
“战斗！！”陈陌一声暴喝，眼中青光大盛！
他瞬间将水晶板塞给艾莲：“拿好它！尽量稳住周围能量！”同时身体如同旋风般动了起来！
太极拳意展开，并非硬碰硬，而是以柔克刚，牵引拨动，将最先扑来的几个幻影带偏方向，让它们互相撞击在一起，能量躯体剧烈荡漾。
但数量太多了！而且它们的攻击蕴含着强烈的精神冲击和能量侵蚀！
张猛咆哮着，手中的重型突击步枪喷吐出火舌！特制的穿甲弹和脉冲弹混合射击，将冲来的幻影打得不断荡漾后退，但除非直接命中“核心”（需要多次射击或林雪的精准狙击），否则无法彻底消灭它们！弹壳如同雨点般落下。
林雪早已占据了街边一个二楼的破窗作为狙击点，她的枪声每一次响起，都必然有一个幻影的核心被击中，暂时僵直或消散。但她承受的压力巨大，无数幻影试图爬上楼房攻击她。
雷浩一边用冲锋枪点射靠近的幻影，一边试图架设便携式声波或频率干扰装置，但效果甚微。艾莲则紧紧抱着数据板和水晶板，蜷缩在陈陌和张猛构成的防御圈内，快速计算着：“能量过载！它们在执行清除程序！必须尽快找到稳定点或者突破口！”
激烈的战斗瞬间爆发！能量武器的嘶鸣、实体枪械的怒吼、幻影无声的尖啸、以及建筑被流弹击中的爆炸声混杂在一起！街道上光影乱闪，能量肆虐！
陈陌如同游龙般在幻影群中穿梭，太极拳、通背拳、八卦步交替使用，每一次出手都蕴含着“元气”，能有效地震散幻影的能量结构，但消耗巨大。他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时刻关注队友，尤其是几乎没有自保能力的艾莲。
“向东北方向移动！那边有个小型广场，能量结构相对稳固！”艾莲在一片混乱中大喊，她的数据板捕捉到了一丝规律。
“跟我冲！”陈陌一马当先，拳脚开合，硬生生在潮水般的幻影中打出一条短暂的通道！
张猛一边疯狂扫射，一边掩护着雷浩和艾莲跟上。林雪则在制高点不断提供火力支援，压制两侧扑来的幻影。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幻影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
“啊！”一声惨叫响起！
是雷浩！他的小腿被一个从地下突然钻出的、如同阴影般的幻影利爪划伤！伤口没有流血，却瞬间变得乌黑，并且向上蔓延，强烈的麻痹感和冰冷刺骨的恶意顺着伤口涌入他的身体！
“雷子！”张猛目眦欲裂，调转枪口将那个阴影幻影打散。
陈陌瞬间回身，并指如剑，点在那乌黑的伤口上，精纯的“元气”涌入，强行逼退那股侵蚀性能量，伤口蔓延的趋势暂时止住，但雷浩已经脸色惨白，几乎无法站立。
“猛子！背上他！”陈陌吼道，同时反身一脚，将又一个扑来的幻影踹飞出去。
张猛二话不说，将沉重的背包甩给林雪（她迅速接下），一把将雷浩背在背上，单手继续持枪射击。
队伍的速度慢了下来。危机骤增！
就在这危急关头——
咚……咚……咚……
小镇中央，那座高耸的钟楼，突然敲响了钟声！
沉重、悠远、仿佛直接敲在灵魂深处的钟声，一共响了六下！
随着钟声回荡，所有疯狂攻击的幻影，动作猛地一滞！
它们脸上的狰狞恶意如同潮水般褪去，重新变回了那种空洞麻木的表情。
然后，它们齐刷刷地转身，不再理会小队，而是如同受到了某种至高无上的召唤，向着钟楼的方向，机械地、无声地走去。
短短十几秒内，潮水般的攻击停止了，所有的幻影都变成了温顺的“居民”，沿着街道，走向小镇中心。
惊魂未定的小队成员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喘着粗气，几乎虚脱。
“钟声……必须躲避……”艾莲看着王铁日志里的记录，又看了看周围那些虽然不再攻击，但数量庞大的幻影，脸色更加苍白，“日志说钟声响起必须找遮蔽物……但现在……”
陈陌看着那些走向钟楼的幻影，又感知了一下周围能量场的变化。在钟声响起后，能量场的狂暴略有平息，但一种更深沉、更恐怖的威压正在从钟楼方向弥漫开来。
“不能待在外面！”陈陌瞬间做出判断，“跟我来！找建筑躲进去！”
他搀扶着几乎无法行动的雷浩，带着队伍冲向旁边一栋看起来较为坚固的二层建筑。张猛一脚踹开紧闭的合金门（门锁似乎早已腐朽），众人鱼贯而入。
屋内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商铺，积满了灰尘，但结构完整。他们迅速检查了一层，没有发现幻影，随即冲上二楼，找了一个没有窗户的内间躲了进去。
张猛和受伤的雷浩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林雪守在门口，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艾莲立刻开始检查雷浩的伤势，并给他注射了通用的抗毒血清和能量中和剂（效果未知，但至少能稳定情况）。
陈陌则站在房间中央，闭目感知着外面的情况。
钟声停止了。
但一种新的、更加令人心悸的声音开始响起。
那是一种……巨大的、沉重的、仿佛什么庞然大物在拖曳着锁链前行的声音……从街道上传来。
伴随着这种声音的，还有一种低沉而疯狂的、混合着无数人哀嚎和祈祷的……亵渎低语！
透过门缝，陈陌看到外面的光线似乎暗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凑到墙边一个裂缝处，向外望去。
只见街道上，所有的幻影居民都跪伏在地，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在迎接某种恐怖的存在。
而在街道的尽头，一个巨大无比、由无数扭曲的肢体、破碎的金属和翻滚的黑雾构成的……难以名状的怪物，正缓缓地爬行而过！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身体上布满了不断开合的眼睛和流淌着污秽粘液的嘴巴，那些低语声正是从这些嘴巴里发出的。它所过之处，空间都在微微扭曲，地面留下冒着黑烟的腐蚀痕迹。
仅仅是看到它的一瞬间，陈陌就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眩晕，精神仿佛要被撕裂！他体内的无名心法自动疯狂运转，青光护体，才勉强抵挡住那可怕的精神污染！
他瞬间明白了王铁日志里“必须躲避”的含义！
这不是针对幻影的规则！这是针对所有闯入者的规则！钟声响起时，这个恐怖的“巡夜者”或者“清除者”会出现！待在街道上，必死无疑！
那巨大的怪物缓慢地爬行着，似乎在巡视它的领地。它偶尔会伸出一条由粘稠黑雾构成的触手，卷起一个跪伏在地上的幻影居民，塞进身体的某个嘴巴里。那幻影连惨叫都发不出就瞬间消失，而怪物的身体似乎因此壮大了一分。
小队成员们透过缝隙看到这一幕，无不感到头皮发麻，冷汗直流。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张猛，也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终于，那令人窒息的拖曳声和低语声渐渐远去，怪物消失在了街道的另一头。
又过了许久，外面才重新恢复了那种死寂的“正常”。跪伏的幻影们重新站起身，变回机械行走的模样。
小队成员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几乎虚脱。
“刚才……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张猛声音沙哑地问道，脸上还带着后怕。
“规则的执行者……或者说，这个怪谈的‘免疫系统’中最暴力的一部分。”艾莲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她快速记录着刚才观测到的数据，“它的能量等级……远超之前遇到的所有怪物！甚至接近……报告中提到的‘巡夜者’！”
陈陌面色无比凝重。这个“回响小镇”比想象中还要危险百倍。外部有花旗联邦虎视眈眈，内部有诡异的规则、学习的幻影以及定时出现的恐怖怪物。
他们被困住了。
而唯一的生路，似乎依然指向那栋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中央钟楼。
陈陌看向受伤的雷浩，又看了看疲惫但眼神依旧坚定的队员们。
必须找到办法，必须活下去。
他握紧了拳头，目光再次投向那条危机四伏的、无法走出的街道。
下一次钟声响起，他们还能这么幸运吗？
悬念，如同窗外那永恒不变的诡异笑容，刻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