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无法走出的街道（1/2）

全地形车引擎的轰鸣声在死寂的荒原上显得格外刺耳。张猛操控着车辆，不断变换方向，与那些从“回响小镇”边缘涌出、面带诡异笑容、滑行而来的幻影保持着安全距离。

“头儿！这些东西甩不掉啊！它们好像认准我们了！”张猛额头冒汗，方向盘在他手中急打，车辆颠簸着避开地面的沟壑。

那些幻影的速度并不快，但它们不知疲倦，而且数量似乎在缓慢增加。更令人不安的是，它们并非盲目追赶，而是隐隐呈现出一种包抄的态势，试图将全地形车逼向某个方向。

陈陌站在车顶，取代了林雪的位置，目光如电，扫视着追击的幻影和周围环境。他的心法全力运转，感知放大到极致。

“它们在试图引导我们。”陈陌突然开口，声音穿透风声和引擎声，“东北方向，能量场最薄弱，但它们刻意在那个方向留下了缺口，像是在请君入瓮。”

“有自主意识的陷阱？”雷浩在车内看着能量分布图，脸色发白，“这鬼东西成精了？”

艾莲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传来，依旧保持着冷静的分析语调：“不一定是自主意识，更可能是预设程序的复杂应对机制。它将我们的观测和移动视为特定类型的输入，并按照内置逻辑做出反应。陈队长，尝试向东南方向移动，那里的能量场读数虽然活跃，但波动相对平缓，可能不是预设的‘入口’。”

“听艾博士的！猛子，东南方向！”陈陌立刻下令。

张猛一打方向盘，全地形车划出一个弧线，冲向东南方。果然，那些幻影的移动出现了一丝迟滞，包抄的态势被打乱，但它们很快又调整过来，继续追击。

“有效！但它们适应速度很快！”雷浩报告。

“林雪！”陈陌喊道。

“明白！”一直沉默的狙击手应道。她早已重新占据了车顶武器站，但没有使用 noisy 的重机枪，而是端起了一支加装了特殊消音器和高精度瞄准镜的狙击步枪。这是基地根据前期对能量体生物的研究，初步改装的特种弹头——内部蕴含微量不稳定化合物，撞击后能瞬间释放短促的强能量脉冲，干扰能量体的稳定性。

她屏住呼吸，十字准星牢牢套住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幻影。

咻！

一声极其轻微的枪响。特制弹头精准地命中了那个幻影的胸口。

噗！

没有血肉横飞，那幻影的身体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起来，它脸上的诡异笑容瞬间扭曲，身体变得半透明，动作也僵直了一下，速度明显减慢。

“有效！”雷浩欢呼一声。

“节省弹药！这种干扰弹不多！”林雪冷静地提醒，再次瞄准下一个目标。她的枪法极准，每一枪都精准命中，有效地延缓了幻影追击的速度。

趁着这个间隙，全地形车成功拉开了与幻影群的距离，暂时脱离了接触。那些幻影在追出一段距离后，终于停了下来，再次如同沉默的哨兵般站在原地，用那空洞的眼睛注视着远去的车辆，直到车辆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它们才缓缓转身，退回小镇的能量场范围内，重新变回机械行走的“居民”。

危机暂时解除。

全地形车停在一处巨大的、风蚀岩形成的天然屏障后面。车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妈的……这还没进去呢……”张猛瘫在驾驶座上，抹了一把汗。

陈陌跳下车，神色凝重。他走到岩石边缘，远远眺望着那座仿佛从未移动过的小镇。它依旧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昏黄的灯光在逐渐变深的暮色中摇曳，像是一个甜蜜而致命的诱惑。

“我们必须进去。”陈陌重复了之前的话，但语气更加坚定，“不仅仅是为了任务。这个怪谈在进化，它在学习我们的战术和武器。如果放任不管，等它完全消化了之前闯入者的信息，甚至学会了使用更复杂的战术，对基地将是致命的威胁。”

他看向队员们：“但我们不能盲目进去。艾博士，找到规律了吗？”

艾莲正在快速比对刚才记录下的数据，闻言抬起头，眼中带着研究者的兴奋和一丝疲惫：“有一些发现。能量场的波动并非完全随机，其强度变化与环境中‘异能量因子’的潮汐效应存在弱相关性。在因子活跃度较低的‘波谷期’，能量场的整体强度和攻击性似乎会略有下降。另外，那些幻影对声、光、以及直接的观测敏感，但对非指向性的能量波动反应较弱。”

她调出一个模拟图：“根据陈队长感知到的能量流动和我建立的初步模型，小镇的能量场存在数个‘节点’，可能起到稳定和调节作用。其中最强的一个节点，就在林雪之前观察到的那座中央塔楼。理论上，如果能够抵达并干扰甚至控制那个核心节点，就有可能影响甚至关闭整个能量场。”

“也就是说，目标还是钟楼。”陈陌总结道。

“是的。但如何安全抵达是最大问题。”艾莲指向模拟图上小镇内部那些错综复杂的街道，“能量场内部的空间是扭曲的，常规的方向感会失效。而且，一旦进入，必然会触发更多的‘规则’。”

“我们需要一个向导，或者一个信标。”陈陌沉吟道，他从贴身口袋里拿出了那枚得自回响广场的灰色纹路水晶板。此刻，这枚水晶板正散发出比之前更明显的温热，表面那灰色的纹路仿佛活物般微微蠕动，与远方小镇的能量场产生着清晰的共鸣。

“这东西……”艾莲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它对这里的能量场有反应？能借我看看吗？”

陈陌将水晶板递给她。艾莲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精密扫描仪，对着水晶板进行快速扫描，屏幕上跳动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

“不可思议……它内部蕴含的能量频率与小镇能量场高度同源，但又多了一些……更古老、更本质的东西。”艾莲的语气带着惊叹，“它像是一把低权限的钥匙，或者一个……安全证书？持有它，可能会被能量场识别为‘低威胁目标’，从而降低触发某些极端防御机制的概率。”

她将水晶板还给陈陌，眼神灼灼：“陈队长，它很可能就是我们安全进入的关键。你可以尝试向它注入你的那种特殊能量，看看能否进一步激活它，增强其‘信标’效果，甚至为我们指引相对安全的路径。”

陈陌点点头，握紧水晶板，体内无名心法运转，一缕精纯的“元气”缓缓注入其中。

嗡……

水晶板轻轻震动起来，表面的灰色纹路发出微弱的毫光，那光芒并不耀眼，却给人一种稳定和安宁的感觉。同时，陈陌的脑海中，对前方能量场的感知变得更加清晰了。他不仅能“看”到那庞大的能量场，甚至能模糊地分辨出其中一些相对稳定、颜色偏淡的“脉络”，以及那些充满危险躁动、颜色深沉的区域。

“有路了。”陈陌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青芒，“跟我来。保持警惕，注意一切异常。记住，在里面，相信你们看到的，也可能意味着死亡。”

他看了一眼艾莲：“艾博士，紧跟在我身边，随时告诉我能量读数的变化。”

又看向其他人：“猛子，断后。雷子，注意通讯和电子设备，记录一切。雪儿，高处视野和精准打击就交给你了。一旦发现任何幻影出现攻击倾向，优先干扰阻击。”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迅速检查装备，子弹上膛，能量电池更换。

小队以陈陌为箭头，呈战斗队形，小心翼翼地向着那座寂静而诡异的小镇进发。随着距离拉近，那股无形的能量场压力越来越大，仿佛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耳边的低语声似乎也变得清晰了一些，虽然依旧无法分辨内容，却更加扰人心神。

终于，他们踏入了那无形能量场的边界。

一步踏入，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冷的水膜。

周围的景象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荒原的暗红天光、呼啸的风声、腐蚀性的尘埃……全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小镇内部“正常”的景象。

他们站在一条宽阔而整洁的街道上，脚下是某种光滑的合成材料铺就的路面。街道两旁是造型奇特的异星建筑，窗户里透出温暖的昏黄灯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类似臭氧和某种香料混合的、难以形容的气味。甚至能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仿佛市井生活的微弱噪音。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那么“生活化”。

然而，这种正常的背后，却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因为街道上，那些面无表情、动作僵硬的“居民”幻影，就在他们身边来回走动着！最近的一个幻影，几乎是从张猛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让张猛猛地打了个哆嗦。

“我操！它们……”张猛差点就叫出声。

“噤声！”陈陌低喝道，同时举起手，示意队伍停止前进。他手中的水晶板散发着稳定的微光，似乎形成了一个微弱的气场，让那些靠近的幻影下意识地绕开了一点距离，但它们空洞的眼睛依旧会“扫过”小队成员，脸上的诡异笑容从未改变。

“我们现在是‘隐形’的，或者说是‘低优先级’目标。”艾莲压低声音，看着数据板上的读数，“水晶板的效果在起作用。但不要做出任何可能被视为‘违规’的举动。注意观察它们的行为模式，寻找规则。”

小队成员们心脏怦怦直跳，强忍着不适，在这群诡异的“居民”中缓慢前行。陈陌依靠着水晶板和心法的指引，选择着那些能量流动相对平稳的“路径”前进。

一开始似乎很顺利。他们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距离，周围的幻影对他们视若无睹。

然而，很快，异常出现了。

“队长，”林雪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我们好像……又绕回来了。”她指着旁边一栋建筑墙角一个不太显眼的标记，“这是我五分钟前留下的刻痕。”

鬼打墙！

陈陌立刻停下脚步，眉头紧锁。他感知到的能量路径并没有错，但实际空间却发生了扭曲。

“空间折叠或者循环陷阱。”艾莲快速分析着，“能量场内部的几何结构是非欧几里得的。依靠视觉和常规方向感无法走出去。陈队长，依靠你的能量感知，忽略视觉误导。”

陈陌闭上眼，全力感应着那稳定的能量脉络，再次迈开脚步。这一次，他不再看周围的街道景象，而是完全遵循能量的指引，时而直行，时而转弯，甚至有一次看起来像是要撞上一面墙，却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那只是一个逼真的全息投影幻象。

小队成员们紧紧跟随，虽然视觉上感到极其别扭和困惑，但相信队长的判断。

就这样又前行了近百米，周围的建筑逐渐变得高大，他们似乎正在接近小镇的中心区域。

突然，异变再生！

街道两旁建筑里透出的灯光，开始毫无规律地疯狂闪烁起来！

那些行走的幻影居民，全部停下了脚步！

它们齐刷刷地、机械地转过头，这一次，不再是面向小镇外部，而是将那张挂着诡异笑容的脸，对准了位于街道中央的小队！

水晶板的光芒剧烈闪烁起来，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怎么回事？我们触犯什么规则了？”雷浩惊骇道。

“不是我们！”艾莲看着数据板上骤然飙升的读数和一个特殊的频率信号，脸色大变，“是外部强能量干扰！有人从外面用高能武器攻击了能量场！破坏了暂时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