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烛火传薪，点亮山乡（1/2）

谷雨过后，江城的雨就没断过。苏清鸢坐在窗边，指尖划过一份泛黄的调研报告，纸页上“乡村教师”四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报告是江城大学支教团送来的，里面附着一张照片：云雾缭绕的山村里，土坯房教室的窗户糊着塑料布，一位年轻女教师正借着手机微光给学生批改作业，身后的黑板写满了歪歪扭扭的数学公式。

“清鸢，发什么呆呢？”林舟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刚打印好的林氏智联平台数据报表，“沈驰远那边又签了笔大订单，欧洲的货运公司追加了一百辆氢卡。对了，你上次说的公益基金项目，我们几个都商量好了，全力支持。”苏清鸢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你看这张照片，这位老师叫陈雪，在大梁山深处教了五年书，整个学校就她一个老师，带三个年级二十八个孩子，既要教语文数学，还要管孩子们的午饭。”

林舟凑过去，看着照片里陈雪冻得通红的手，眉头皱了起来。苏清鸢接着说：“调研报告里说，大梁山片区有六十多个教学点，两百多名乡村教师，一半以上没接受过系统的专业培训。有些老师连多媒体设备都不会用，还有的因为缺乏心理疏导技巧，面对留守儿童的叛逆期束手无策。”她顿了顿，声音坚定，“我想以‘心晴’公益基金的名义，搞一个乡村教师培训项目，让这些老师也能接触到先进的教学理念。”

第二天一早，苏清鸢就把林舟、沈驰远和王师傅约到了味香斋。王师傅特意熬了红豆粥，盛了一碗递过去：“丫头，做公益是积德的好事，王爷爷支持你。你要是缺人手，我让后厨的伙计们都去帮忙。”沈驰远啃着肉包子，含糊不清地说：“钱的事你别愁，驰远汽车捐一百万当启动资金，不够我再补。”林舟则打开笔记本电脑：“林氏智联平台可以对接教育资源，我联系了江城最好的中小学名师，他们都愿意来当培训讲师。”

半个月后，“烛火计划”乡村教师培训项目正式启动。苏清鸢带着团队直奔大梁山深处的中心小学，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了四个小时，轮胎碾过积水的坑洼，溅起的泥水糊满了车窗。刚到学校门口，就看见陈雪带着一群孩子在等他们，孩子们手里攥着野花，花瓣上的水珠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

“苏老师，可把你们盼来了！”陈雪快步迎上来，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运动鞋沾着泥点，“我昨天跟孩子们说城里的老师要来，他们兴奋得半夜没睡，非要采些山花送给你们。”苏清鸢蹲下身，接过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递来的蒲公英，轻声问：“妹妹，你最喜欢陈老师上的什么课？”小女孩怯生生地说：“陈老师教我们唱《小星星》，她说星星就像城里的灯，我们好好学习就能去看。”

培训启动仪式就设在中心小学的操场，用木板搭起的舞台漏着雨，老师们却来得格外整齐。苏清鸢站在台上，看着台下老师们期盼的眼神，声音有些哽咽：“各位老师，你们在山乡坚守，就像蜡烛一样照亮孩子们的路。‘烛火计划’就是要给这些蜡烛添薪，我们不仅会请名师来讲课，还会提供教学设备和心理疏导培训，让大家教得更轻松、更专业。”

台下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师站起来，声音沙哑：“苏老师，我们不是不想学，是实在抽不开身。我教的那个教学点，离这儿四十多里山路，来回要走六个小时，要是来参加培训，孩子们就得停课。”话音刚落，不少老师都附和起来：“是啊，我们一个人顶一个学校，哪敢随便离开？”“山里信号差，手机都经常没信号，就算有线上课也听不了。”

苏清鸢心里咯噔一下。她之前只考虑到要提供优质资源，却忽略了乡村教师最实际的困境——时间紧、交通不便、网络差。启动仪式结束后，她带着团队走访了附近的几个教学点。在最远的马家坪教学点，他们看到五十多岁的李老师正背着一个生病的小男孩往山下走，小男孩发着高烧，李老师的裤脚磨破了，脚腕肿得像个馒头。“这孩子父母在外打工，跟着奶奶过，我得送他去乡卫生院。”李老师喘着气说，“今天的培训我没去成，真对不住。”

回到江城后，苏清鸢立刻召开项目推进会，把走访的情况跟团队成员说了。“问题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她把走访笔记摊在桌上，“大梁山片区一半以上的教学点在海拔八百米以上，交通基本靠走，网络覆盖率不到30%。单纯的线下培训，能参与的老师连三成都不到；只搞线上，又会被网络问题卡脖子。”

“我们可以搞‘线上+线下’双轨模式。”林舟突然开口，“线下在每个乡镇设一个培训点，请名师巡回讲课，解决交通不便的问题；线上开发专属的培训app，把课程视频压缩成低流量版本，就算在山里也能看。林氏智联平台的技术团队可以负责开发app，还能对接卫星网络，解决信号问题。”

沈驰远拍着桌子附和：“我再捐一批平板电脑和太阳能充电板，给每个教学点都配上。平板电脑预存课程视频，太阳能板解决充电问题，这样就算没信号，老师们也能离线学习。”王师傅也凑过来说：“我让味香斋的伙计们做些方便携带的糕点，每次名师去巡回讲课的时候带上，给老师们当路上的干粮。”

说干就干。林氏智联的技术团队加班加点，只用了两周就开发出了“烛火课堂”app。为了适应乡村的网络环境，技术人员把原本一小时的课程压缩成几十兆的高清短视频，还设计了离线下载功能。沈驰远采购的平板电脑和太阳能充电板也陆续送到了各个教学点，陈雪收到设备时，激动得抱着平板电脑哭了：“以后我就能给孩子们看城里的动画片，教他们用多媒体上课了。”

线下培训点也很快搭建起来。苏清鸢在大梁山片区的八个乡镇各设了一个培训点，每个月邀请江城的名师去巡回讲课。第一次巡回培训，她亲自陪着江城实验小学的语文名师张老师去了最偏远的石峡镇。汽车开不了的路段，就雇当地的骡马驮着教学设备，苏清鸢穿着登山鞋，走在泥泞的山路上，脚磨起了好几个水泡，却笑着说：“这点苦算什么，比起陈老师他们，差远了。”

石峡镇的培训点设在镇中心小学的会议室，三十多个乡村教师挤得满满当当。张老师讲的是“情境教学法”，她拿出平板电脑，播放自己上课的视频：“大家看，教‘春天’的时候，我带学生去公园观察花草，让他们把看到的、闻到的写下来，这样写出来的作文才生动。”台下的老师们听得格外认真，有的用旧笔记本飞快地记着，有的用手机录下视频，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课间休息时，一位叫赵刚的男老师拿着笔记本找到苏清鸢，不好意思地说：“苏老师，我教的是六年级数学，班里有个留守儿童，父母离婚后跟着爷爷过，特别叛逆，上课总捣乱，我试过批评教育，也试过找他谈心，都没用。您是搞心理学的，能不能给我支支招？”苏清鸢拿出手机，打开“心晴”app的教师版：“您看这个模块，里面有专门针对留守儿童心理疏导的课程，还有案例分析，您先看看，有不懂的随时跟我联系。”

培训结束后，赵刚按照苏清鸢教的方法，先从孩子的兴趣入手——知道孩子喜欢画画，就让他负责班里的黑板报，还经常跟他聊动画片里的角色。半个月后，赵刚特意给苏清鸢打了电话，声音里满是欣喜：“苏老师，太谢谢您了！那孩子现在上课认真多了，昨天还主动举手回答问题，他说以后想当漫画家，画出我们大山的样子。”

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有几位年长的教师反映，平板电脑操作太复杂，他们连开关机都要琢磨半天，更别说下载课程和观看视频了。“我都快六十了，眼睛花，手指也不听使唤，这高科技的东西真是学不会。”大梁山教学点的王老师叹着气说，“要是只搞线上培训，我们这些老骨头就只能被淘汰了。”

苏清鸢立刻组织团队，针对年长教师设计了“一对一帮扶”计划。她从江城大学招募了一批志愿者，每个志愿者对接两位年长教师，通过电话或视频手把手教学。志愿者小周负责帮扶王老师，每天晚上都要给王老师打半个小时电话：“王老师，您先按电源键三秒钟，屏幕亮了之后，找到那个红色的‘烛火课堂’图标，点一下就行。”有时候一句话要重复十几遍，小周却从来没不耐烦过。

为了让操作更简单，技术团队还对app进行了优化，增加了“老年模式”——字体放大三倍，界面简化成“课程学习”“在线提问”“教学资源”三个大按钮，还设置了语音提示功能。王老师学会操作后，特意给苏清鸢发来一段语音，声音洪亮：“苏老师，我刚才看了一节数学教学课，里面的方法真好用，明天我就教给孩子们！”

夏天的时候，江城遭遇了特大暴雨，大梁山片区发生了山体滑坡，好几条山路被冲毁，线下培训被迫暂停。苏清鸢急得满嘴起泡，生怕耽误老师们的学习进度。“不能让暴雨浇灭老师们的学习热情。”她立刻召开紧急会议，“我们把线下培训改成‘云端课堂’，请名师通过直播的方式讲课，提前把直播链接和课件发到每个老师的手机上，就算信号不好，也能看回放。”

直播当天，苏清鸢特意提前半小时上线，测试设备和网络。陈雪所在的教学点信号最差，她就用手机热点连接平板电脑，蹲在教室外最高的土坡上听课，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她却全然不顾。直播结束后，陈雪在培训群里发了一段文字：“谢谢苏老师和张老师，虽然外面下着大雨，但我的心里特别暖。我已经把今天的课程记下来了，明天就教给孩子们，让他们知道，就算遇到困难，也要坚持学习。”

暴雨过后，苏清鸢带着团队去慰问受灾的教学点。在陈雪的教学点，她看到孩子们正用陈雪新教的方法写作文，题目是《我的老师》。一个叫李小雅的小女孩写道：“陈老师就像山上的映山红，虽然生长在石头缝里，却开得特别鲜艳。她教我们读书写字，还告诉我们，大山外面有更广阔的世界。”苏清鸢看着作文，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这就是乡村教师的力量，他们用自己的坚守，为孩子们撑起了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