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空寂回响，不灭星痕（2/2）

快一点！再快一点！

体内冰岚之力超负荷运转，甚至开始燃烧本命精血，只为换取更快的速度。羽翼上的旧伤崩裂，鲜血在身后拉出一道淡淡的红线，瞬间被风雪冻结。但他感觉不到疼痛，或者说，肉体上的任何疼痛，都比不上心中那万分之一。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那一片死寂的、与其他区域风雪呼啸截然不同的冰原，出现在他视野中。以及，冰原中央，那个触目惊心的、光滑如镜的银灰色巨坑。

到了。

凌霄猛地降落在巨坑边缘，脚步一个踉跄，几乎摔倒。他撑着膝盖，急促地喘息着，金眸死死地盯着巨坑内部。

空。

一片令人心悸的空。

没有能量残留，没有物质碎屑，甚至没有风能吹入这片被某种力量“定义”过的区域。巨坑的底部和壁面，是那种奇异的银灰色晶体，散发着微弱的、冰冷的余晖。这里安静得可怕，仿佛连时间都被抹除了一部分。

苏星……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凌霄一步步走下光滑的坑壁，脚下打滑也毫不在意。他来到巨坑的最中心，这里应该是爆炸的核心点。他跪下来，双手颤抖着抚摸那冰冷却异常光滑的银灰色晶体地面。

什么都没有。

没有她的气息，没有她的温度，甚至连一丝她曾经存在过的灵魂印记都感知不到。苍所说的“规则现象”残留，他感觉不到。只有一片绝对的、令人绝望的空寂。

“苏星……”他低声唤道，声音嘶哑破碎，在空荡的巨坑中没有任何回响。

“苏星！”他提高声音，带着不甘与祈求。

“苏星——！！！” 他终于无法抑制，仰头发出一声仿佛要呕出灵魂的呐喊，泪水混杂着脸上的冰霜，滚滚落下。

没有回应。只有他自己声音在坑壁间碰撞出的、空洞而凄厉的回音。

绝望，如同最沉重的冰山，轰然压下，几乎要将他彻底压垮、吞噬。

然而，就在他心神失守、几近崩溃的瞬间——

他指尖触碰的银灰色晶体地面，似乎……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

不，不是波动。是共鸣。

他灵魂深处，那因与苏星多次力量交融、并肩作战而留下的、极其隐晦的、属于守望与守护的冰岚印记，与这银灰色晶体中某种更深层次的、沉寂的“秩序”韵律，产生了微不可查到几乎让他以为是错觉的……共振？

凌霄猛地僵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屏息凝神，将全部心神沉入灵魂深处，小心翼翼地、如同触碰最脆弱梦境般，去感应那份微乎其微的共鸣。

不是苏星的气息。

也不是她的灵魂波动。

那更像是一种……烙印。一种规则层面的“印记”。如同工匠在完成一件绝世作品后，留下的独属于他的、无法磨灭的“签名”。这银灰色的巨坑，这晶体，这被彻底“定义”过的空间，本身就是苏星最后那招“秩序·终焉裁决”留下的、永恒的“星痕”！

而她……是否也如同这“星痕”一般，并未真正“消亡”，而是以另一种形式，融入了这片被她用生命和意志“定义”过的“秩序”之中？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燃起的一星火苗，微弱，却瞬间照亮了凌霄被绝望冰封的心湖！

他猛地抬起头，金眸中重新燃起骇人的光芒，那光芒不再是无边的空洞与疯狂，而是一种近乎偏执的、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炽热希望！

他站起身，环顾这个空寂的银灰色巨坑。

这里，是她的“终焉裁决”之地。

也是……可能留下她最后“痕迹”的地方。

更是……或许能寻找到与她“重逢”线索的……唯一希望之地！

“苏星……”他再次低语，声音依旧颤抖，却带上了一种截然不同的、近乎宣誓般的坚定，“无论你在哪里，以何种形式存在……等我。”

“我一定会找到你。”

“不惜一切代价。”

他不再停留，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这银灰色的“星痕”，转身，以比来时更决绝、也更沉稳的姿态，冲出了巨坑，冲向风雪，冲向霜狼堡。

他需要力量，需要知识，需要调动一切可能调动的资源，来解读这片“星痕”，来探寻规则层面的奥秘，来……寻找那条可能通向她的、渺茫却真实存在的路径。

空寂的回响依旧萦绕在北境的冰原，但那道不灭的“星痕”，却已在绝望的废墟中，悄然点亮了第一缕微弱的、指向未知远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