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苏哲和陈疏影约会(2/2)

陈母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但眼神里的温度,明显又升高了几分。

饭菜上桌,满满一桌子,色泽诱人,香气扑鼻。岳父陈父今天也准时回来了,看到这一桌菜,听说是我的手笔,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爸爸好厉害!”靖尧扒在桌边,看着那条形态完美的蒸鱼,眼睛亮晶晶的。

大家落座。这顿饭,吃得格外融洽。陈少康不停地夸赞菜好吃,岳父也难得地多动了几筷子,对那道蟹粉豆腐赞不绝口。岳母虽然话不多,但也细心品尝着每一道菜,偶尔会问我一句关于火候或者调味的问题。

我细心地为疏影夹她似乎多看了一眼的芦笋,又为靖尧小心地挑出鱼刺。这些举动,我做得很自然,不再是刻意的表演,而是发自内心地想要照顾他们。

疏影安静地吃着,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眼神里的冰层,似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软的、带着点困惑,又有些动容的光芒。

饭后,我甚至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主动收拾了碗筷,和阿姨一起清理厨房。陈少康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我熟练地洗碗,感叹道:“姐夫,我现在是真服了你了。你这简直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我姐真是……嗯,有福气。”他后面那句话说得有点小声,带着点揶揄,但更多的是真诚。

疏影正好走过来听到,脸颊微红,嗔怪地瞪了弟弟一眼,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从那以后,我下厨成了陈家家宴的保留节目。不仅如此,我还开始真正地、像追求一个心仪女子那样,“追求”陈疏影。

我搜索这座城市里那些有情调、有特色的餐厅,提前预定,然后正式地邀请她共进晚餐,不再仅仅是家庭聚餐。第一次发出这样的邀请时,我甚至有些紧张,像个毛头小子。

电话里,我的声音都有些不自然的紧绷:“疏影,明天晚上……有空吗?我知道一家意大利餐厅,他们的提拉米苏据说很地道,想……请你一起去尝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她轻轻的声音:“……好。”

那顿晚餐,我精心准备了鲜花,为她拉开椅子,笨拙却又真诚地尝试着寻找她感兴趣的话题,不再是商场风云,而是音乐、艺术、她最近看的书……我努力让她看到,我在尝试走进她的世界,了解她的喜好。

她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在我持续的努力和坦诚下,也渐渐放松下来,甚至会对我露出真心的、浅浅的笑容。那一刻,我觉得比谈成任何一笔生意都更有成就感。

我还包下了一个音乐厅的小放映室,播放她最喜欢的一部老电影《卡萨布兰卡》。黑暗中,我坐在她身边,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当影片播放到经典段落时,我悄悄伸出手,握住了她放在扶手上的手。她微微一惊,但没有挣脱,任由我握着,直到电影结束。

这些约会,弥补了我们婚姻中缺失的、恋爱应有的浪漫与悸动。我好像在重新学习,如何爱一个人,如何表达爱。

更重要的,是我们之间开始了真正开放而坦诚的沟通。不再是互相猜忌、冷战,或者流于表面的客套。

一次,在陈家后院那棵高大的桂花树下,桂花香馥郁醉人。我们并排坐在石凳上,靖尧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追着一只蝴蝶。

“疏影,”我看着她被月光镀上一层柔光的侧脸,郑重地开口,“过去……是我做得不好。我被家族、被过去、被自己固有的思维束缚住了,忽略了你,也忽略了靖尧。我甚至……没有真正尝试过去了解你,去经营我们的婚姻。我很抱歉。”

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神清澈而平静,没有了最初的怨怼,也没有虚假的客套:“苏哲,我当初选择嫁给你,并不仅仅是因为家族的安排。”她顿了顿,声音很轻,“我也曾……对你有过期待,对婚姻有过向往。”

她的话像一把小锤,轻轻敲打着我的心。我从未知道,她也曾有过少女的憧憬。

“是我辜负了你的期待。”我诚恳地说。

“或许,我们都有责任。”她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有我的骄傲和……怯懦。当你冷淡时,我选择了退回自己的壳里,而不是主动去沟通。”

“那我们……”我看着她,眼中带着希冀,“能不能……重新开始?不是回到过去那种相敬如宾的模式,而是真正地,像一对夫妻,像一家人那样。我们可以一起规划未来,关于靖尧的教育,关于我们的生活,甚至……关于苏氏和陈家,如何能更好地……不是结合,而是彼此支持,又保持独立。”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提出对未来的构想,不是独断专行,而是邀请她共同探讨。

疏影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良久,她点了点头,嘴角浮现出一抹真正释然和带着点期待的微笑:“好。我们可以……试试。”

这两个字,重于千斤。

随着我去陈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随着我展现出的、不同于以往的形象越来越立体,岳母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显着的变化。

一天下午,我正在厨房里尝试做一道工序复杂的传统点心——荷花酥。岳母走进来,没有像往常那样只是看看,而是饶有兴致地站在旁边观摩。

“这油温要控制好,高了容易焦,低了不开酥。”我一边操作,一边解释道。

岳母点点头,忽然问道:“苏哲,你这些生活上的技能,是怎么学来的?看你处理集团事务雷厉风行,没想到对这些琐碎事情也这么在行。”

我放下手中的工具,擦了擦手,语气平和:“妈,其实在斯坦福,除了学业,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独立。租房、做饭、修水管、甚至简单的电工活,都得自己来。只是回国后,好像被架到了一个固定的位置上,这些技能就都被遗忘了。”我笑了笑,“现在重新捡起来,感觉……挺好的,很真实。”

岳母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眼神里不再是单纯的欣赏厨艺,而是多了一份对“苏航”这个人的、更深层次的理解和认可。她缓缓说道:“以前,总觉得你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完美,但缺少点人情味。现在才发现,是我和你爸,还有疏影,或许都从未真正试着去了解过完整的你。”

“不,妈,是我把自己封闭得太紧了。”我诚恳地说,“是疏影和靖尧,还有您和爸,少康,让我慢慢找回了……生活的感觉。”

岳母脸上露出了一个极为温和的、甚至带着点慈爱的笑容:“看到你和疏影现在这样,我和你爸,也就放心了。”

而疏影,我的妻子,我重新追求的对象,她的变化更是显而易见。

她开始会主动给我发信息,有时是分享一首她刚听到的好曲子,有时是靖尧画的一幅有趣的画。在我去陈家时,她的笑容多了,眼神里有了光彩,甚至会在我下厨时,主动进来帮我打下手,递个盘子,剥个蒜。

一次,我带着他们母子去新开的植物园玩。靖尧在前面蹦蹦跳跳,我和疏影并肩走在后面。秋日的阳光暖暖的,空气中是草木的清香。

我很自然地伸出手,牵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微微一顿,然后,轻轻地回握住了我。

那一刻,没有过多的言语,但我们都能感觉到,某种断裂的东西,正在悄然连接、愈合。她侧过头看我,眼中水光潋滟,那里面,有感动,有释怀,还有一丝重新燃起的、属于爱情的光亮。

“苏哲,”她轻声说,“谢谢你……没有放弃。”

我握紧了她的手,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充实和坚定:“应该我谢谢你,疏影,谢谢你……还愿意给我机会,让我重新学习,如何去爱,如何去成为一个真正的丈夫和父亲。”

我对靖尧的关心,对疏影的照顾,不再带有任何补偿或表演的性质。那是发自内心的渴望,渴望参与他们的生活,渴望融入这个家,渴望用余下的时光,去弥补曾经的缺失,去构建一个真正充满爱与温度的 future。

回望苏氏老宅那深沉的飞檐,它依然在那里,承载着历史与责任。我的人生,不再仅仅局限于那方天地。在陈家那充满烟火气的厨房里,在疏影重新绽放笑颜的脸上,在靖尧依赖而信任的目光中,我找到了另一种归宿,另一种更为真实、也更为珍贵的生命意义。这条路还很长,但我已经踏上了正确的方向,并且,不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