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孩子们来庄园(1/2)

深秋的苏氏宅园,像一幅被岁月浸染的厚重油画。层林尽染,色彩斑斓,却又透着一股繁华将尽的寂寥。我站在书房的窗边,望着庭院里那几棵老银杏树,金黄的叶子已落了大半,剩下些稀疏的挂在枝头,在午后微凉的阳光下,闪着最后一点倔强的光。

福伯轻叩房门,声音带着一丝不同于往常的郑重:“少爷,白谦先生来了,还带着小少爷。”

我的心微微一动,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请他们到客厅吧。”我整理了一下情绪,转身说道。

走到客厅时,白谦已经站在那里了。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身姿挺拔,眉眼间依稀能看出他母亲的清秀,但更多的是一种属于商界精英的沉稳和锐利,这一点,倒颇有几分像我年轻的时候。他身边,站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穿着小小的背带裤,脸蛋圆圆的,眼睛很大,正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对他来说无比宽敞又古老的客厅。

“爸爸。”白谦见到我,微微颔首,客气,有礼。

我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便落在了那个孩子身上,语气不由自主地放缓了些:“这就是小家伙?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有些怕生,往白谦身后缩了缩。白谦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对我介绍道:“苏景行,叫爷爷。”

小家伙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小声地、含糊地叫了一声:“爷爷。”

这一声“爷爷”,让我心头百感交集。我竟然已经做爷爷了。时间真是残酷而又奇妙的东西。我努力露出一个尽可能温和的笑容,蹲下身,与他平视:“景行,你好啊。还是爷爷给你取的名字呢,来,让爷爷看看。”

我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他却又往后缩了缩。我有些尴尬地收回手,站起身,对白谦说:“坐吧。福伯,上茶,再拿些孩子喜欢的点心来。”

我们分宾主在沙发上坐下。景行被精致的点心吸引,乖乖地坐在白谦身边,小口地吃着,一双大眼睛仍不时地偷偷瞄我。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还带着孩子。”我端起茶杯,语气尽量平常地问道。

白谦的神色凝重了些,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苏董,这次来,主要是为了白氏集团目前遇到的一些问题,想听听您的看法。”

他详细地叙述了白氏集团近期在几个重要投资项目上遇到的阻力,资金链出现的紧张,以及来自竞争对手的步步紧逼。他的叙述条理清晰,分析透彻,显然已经为此殚精竭虑。我静静地听着,偶尔插话问一两个关键细节。

听着他的困境,我仿佛看到了多年前,苏氏集团也曾经历过的风雨。商场如战场,没有永远的常胜将军。白谦年纪轻轻就扛起了白氏的重担,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情况大致就是这样。”白谦说完,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混合着期待和不易察觉的疲惫,“爸爸,您经验丰富,不知对此有什么建议?”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吟了片刻。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忆苏偶尔吃点心的细微声响,以及窗外风吹过落叶的沙沙声。

“资金链的问题,是当务之急。”我缓缓开口,目光锐利地看向他,“可以考虑引入战略投资者,或者将部分非核心资产剥离变现,回笼资金,稳住基本盘。至于那几个受阻的项目,”我顿了顿,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沙发扶手,“有时候,以退为进未必是坏事。暂时放缓步伐,集中精力保住核心业务,等待市场环境变化,或者寻找新的突破口。硬碰硬,损失可能更大。”

我结合苏氏集团过往的经验,给了他几条具体的、可操作的思路。白谦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

“谢谢爸爸指点,您说的这几个方向,确实是我之前考虑不周。”他诚恳地说道,语气里多了几分真切的敬意,不再仅仅是客套。

我摆了摆手:“不必客气。商场上的难题,很多时候不是没有解决办法,而是身在其中,容易被情绪和惯性思维困住。跳出来,换个角度,或许就能看到出路。”

我们又就一些细节讨论了一会儿。期间,景行吃完了点心,开始有些坐不住,在白谦身边扭来扭去。白谦一边与我交谈,一边还要分心照顾儿子,显得有些疲惫。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他这个年纪,本该是意气风发、全力拼搏的时候,却要同时背负家族企业的重担和抚育幼子的责任。而我,作为他的生物学父亲,在他最需要引导和支撑的岁月里,却是缺席的。

“孩子好像困了。”我看了看开始揉眼睛的忆苏,对白谦说,“今天先到这里吧。具体的,你可以让团队做个详细的方案,如果需要,我可以让苏氏这边的投资部帮你看看。”

白谦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抱起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儿子:“好的,非常感谢您,爸爸。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他抱着孩子站起身,景行趴在他的肩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很是可爱。

我送他们到客厅门口。看着白谦小心翼翼地抱着儿子,走向停在外面的车子,那背影显得有些孤单,却又充满了为父的坚韧。

“白谦。”在他即将上车时,我忍不住叫住了他。

他回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比如“照顾好自己”,或者“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但话到嘴边,却觉得如此苍白无力。最终,我只是说道:“路上小心。”

他点了点头,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钻进了车里。

车子缓缓驶离宅园,消失在秋日午后斑驳的光影里。我独自站在廊下,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怅惘。我与白谦,这对名义上的父子,中间隔着的光阴,是一段无法重来的过去,是比商业合作更复杂,也更难逾越的情感鸿沟。

回到书房,那种空旷寂寥的感觉再次袭来。我坐在书桌前,却无心处理文件,脑海里交替浮现着白谦谈及公司困境时紧蹙的眉头,以及景行那怯生生又纯真的眼神。

不知过了多久,福伯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这一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少爷,乐仪小姐回来了,还带了……杨薇小姐。”

我微微一怔。“请她们进来。”我收敛心神,说道。

书房门被推开,率先走进来的是苏乐仪。她依旧是一身利落的职业装,长发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气质清冷而干练。跟在她身后的,正是杨薇。与荧幕上光芒四射的形象不同,今天的杨薇穿着简约的米白色针织长裙,外搭一件驼色风衣,妆容清淡,笑容温婉,少了几分明星的疏离感,多了几分邻家女孩般的亲切。

“爸。”苏乐仪唤了我一声,语气平稳。

“苏叔叔,您好,冒昧来访。”杨薇上前一步,落落大方地向我问好,声音清脆悦耳,同时将手中一个看起来颇为雅致的细长礼盒双手奉上,“听乐仪说您喜欢书法,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支老坑端砚,不成敬意,希望您喜欢。”

我有些意外,接过礼盒,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果然是一方品相极佳的端砚,石质细腻温润,雕工古朴。这份礼物,显然是用心挑选的,既不显俗气,又投我所好。

“杨小姐太客气了,这礼物很贵重,谢谢。”我合上盖子,对她们笑了笑,“都坐吧。”

她们在沙发上坐下,福伯重新上了茶和点心。

我打量着她们。乐仪的神色比平时似乎柔和一些,而杨薇坐在她身边,姿态自然,眼神清澈,看向乐仪时,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温柔与支持。看得出,她们感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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