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苏乐仪搬走了(2/2)
第二天,我们睡到自然醒,在清晨的薄雾和鸟鸣中收拾好营地,继续完成了最后一段骑行,才前往预定的度假酒店。
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的风尘和疲惫,换上干净舒适的衣服,我们在酒店精致的餐厅用了午餐。经历了前一天的户外奔波,这顿坐在室内、有着洁白桌布和银质餐具的午餐显得格外惬意。我们开了一瓶不错的红酒,微醺的状态下,话题也更加随意。
聊起音乐,聊起某部冷门电影,聊起不同地方的风土人情……依旧避开了那些沉重的话题。酒精让气氛更加松弛,连陈疏影的话也比昨天多了一些,脸上带着浅淡的红晕,眼神柔和。
午餐结束后,酒意和连日的疲惫一同涌了上来。陈少康打着哈欠说要去补个觉。陈疏影也揉了揉太阳穴,表示需要休息一下。
我们乘电梯上楼,房间在同一层。在走廊分别时,陈少康笑嘻嘻地说了声“晚点见”,便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陈疏影站在她的房门口,拿出房卡,回头对我礼貌地笑了笑:“苏董,这次骑行很开心,谢谢。”
“我也是,陈小姐,很愉快。”我真诚地回应。
她点了点头,刷开房门,走了进去。
我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连绵的山景,阳光明媚。但我此刻无心欣赏,强烈的困意席卷而来。
我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体放松,思绪却有些飘远。这次意外的三人行,像一段偷来的时光。
骑行归来的疲惫,像是融进了骨子里,带着一种酣畅淋漓后的慵懒和松弛。推开家门时,已是华灯初上。别墅里温暖的灯光和熟悉的气息,如同最有效的舒缓剂,瞬间包裹了全身。
黄亦玫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一份文件,听到动静抬起头。她穿着那身我熟悉的深紫色丝绒家居服,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颈边,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回来了?”她放下文件,站起身迎了过来,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看起来气色不错,比出去前那副紧绷的样子好多了。这次骑行看来很有效果。”
她接过我随手脱下的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动作自然流畅。没有过多的追问,也没有腻歪的寒暄,但她话语里那份不着痕迹的关心,却精准地落在我心上。
“嗯,挺好的。”我舒展了一下有些酸胀的四肢,在沙发上坐下,感受着家中特有的安宁,“空气好,人也少,算是彻底放空了两天。”
黄亦玫给我倒了杯温水,在我身边坐下,没有再追问骑行的细节,而是很自然地将话题转向了家里。“乐瑶那边,有点情况。”她微微蹙起眉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为人母的担忧,“从漂亮国回来,课程衔接不上,尤其是数学和文言文,她学得很吃力,最近情绪有点低落。”
小女儿苏乐瑶,年纪尚小,突然从相对宽松的国际教育环境转回国内竞争激烈的体系,适应起来确实困难。我想起她那张酷似亦玫的小脸,此刻大概正因为繁重的课业而皱成一团。
“请家教吧。”我几乎没有犹豫,直接说道,“多请几个,针对她跟不上的科目,一对一地补。关键是尽快把进度赶上来,别让孩子掉了队,没了信心。” 作为父亲,我能提供的,似乎最直接的就是物质上的支持和方向上的决断。
正说着,苏乐瑶耷拉着小脑袋,从二楼自己的房间下来了。她怀里抱着厚厚的课本和练习册,小嘴撅得老高,看到我,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委委屈屈地蹭到我身边,把脑袋靠在我胳膊上。
“爸爸……你回来了。”她的声音闷闷的,“学习好难啊……那些题目,我都看不懂……” 她仰起小脸,眼圈似乎都有些泛红,“太累了,真的好难啊。”
看着女儿这副模样,我心里一软,但更多的是希望她能坚强。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放得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引导:“乐瑶,学习就是这样,如果都懂了,那我们还读书做什么呢?”
我看着她懵懂的眼睛,尽量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解释:“学习的过程,就是让人从不懂,到慢慢弄懂。你会觉得难,会觉得累,这很正常。爸爸小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但只要你坚持下去,一点一点去攻克它,总有一天,你会发现那些曾经觉得很难的东西,都变得简单了。这个过程本身,就是一种成长和收获。”
黄亦玫也靠了过来,轻轻揽住乐瑶的肩膀,声音比我的更加柔和,带着母亲特有的安抚力量:“乐瑶,别着急,慢慢来。妈妈已经给你请了最好的老师,是专门辅导国际学校转回国内学生的金牌教师,很有经验的。”
她指了指楼上:“你看,顾老师不是已经在房间里等你了吗?她会帮你把那些不懂的地方,一点点讲明白的。我们乐瑶这么聪明,只要用心学,一定能跟上的。”
乐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妈妈,虽然小脸上还是带着不情愿,但似乎被我们的话安抚了一些,她点了点头,小声说:“那……那我再上去试试。”
“去吧,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老师,或者问爸爸妈妈。”黄亦玫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
看着小女儿抱着书本,一步三回头地重新上楼,走向那个需要她独自面对“难题”的房间,我心里感慨万千。大女儿刚刚展翅飞走,小女儿又陷入了成长的烦恼。作为父亲,似乎永远有操不完的心。
客厅里重新恢复了安静。我和黄亦玫一时都没有说话,一种混合着对子女的关爱与些许无奈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
过了一会儿,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空落感,喃喃问道:“亦玫……最近乐仪,除了在公司,下班时间……她都忙些什么?好像……好久没见到她了。” 明明在公司还能时常碰面,开会时也能看到她专注的身影,但那种“见到”,与下班后家里餐桌上、客厅里鲜活的存在感,是完全不同的。
黄亦玫侧过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和淡淡的揶揄:“怎么?女儿才搬出去几天,就想她了?”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她挺好的,工作很拼,你也看到了。下班后……偶尔会跟朋友出去喝杯咖啡,看场电影,或者逛逛画廊。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和圈子,总不能还像小时候一样,天天围着我们转。”
她的话语理智而客观,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实。但听在我耳中,却更加深了那种女儿已然远离的认知。她的生活有了新的重心,新的色彩,而我和亦玫,似乎正逐渐从她世界的中心,慢慢退居到背景的位置。
这种认知,让我心里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强烈的思念。那个会赖在我怀里撒娇,会叽叽喳喳分享学校趣事,会在我下班时扑过来给我拿拖鞋的女儿,真的长大了,有了我无法全然参与的世界。
我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落寞:“是啊……想她了。”
话音落下,我感到身边沙发微微一陷。睁开眼,黄亦玫已经挪到了我身边,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双臂,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抱住了我。
她的拥抱带着她身上熟悉的、清冽中透着一丝暖意的馨香。她没有说什么“孩子总要长大”之类安慰的大道理,只是用这个安静的拥抱,告诉我,她懂,她都懂。
这个拥抱,像是一个温柔的开关,瞬间击溃了我连日来积累的、深藏在坚硬外壳下的疲惫与脆弱。骑行带来的短暂放松,面对小女儿学业困难的无力,以及对大女儿悄然远离的不舍与思念……所有复杂的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我反手紧紧回抱住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地呼吸着属于她的、能让我安心定神的气息。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像是最可靠的港湾,容纳着我所有的情绪。
我们就这样在客厅温暖的灯光下,静静地相拥了许久。不需要言语,身体的贴近胜过千言万语。我能感受到她手掌在我后背轻柔的抚慰,能听到她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与我胸腔里那颗有些纷乱的心跳,逐渐趋于同一个频率。
空气中,一种无声的渴望在悄然滋生。对慰藉的渴望,对确认彼此存在的渴望,对在子女逐渐独立的空巢期来临前,重新紧密连接彼此的渴望。
我抬起头,看向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总是冷静睿智的眸子里,此刻映着灯光,也映着我的影子,里面漾动着温柔的水光,和理解一切的深沉情感。
我低下头,轻轻地、试探性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她没有躲闪,反而微微仰起脸,闭上了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动。
这个动作像是一种无言的默许和鼓励。我的吻顺着她的鼻梁,一路向下,最终,带着积攒的思念和某种急切的确认为,覆上了她柔软的双唇。
起初是温柔的厮磨,如同久旱逢甘霖的试探。但很快,情感的闸门被彻底冲开,这个吻变得深入而急切,带着一种仿佛要将对方揉入自己骨血般的力道。我们贪婪地汲取着彼此的气息,交换着唾液,像是在通过这种最原始的方式,确认着彼此在生命中的不可替代性。
客厅的灯光似乎变得过于明亮了。我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她的手臂自然地环上我的脖颈,脸埋在我胸口,温顺得像一只猫咪。我抱着她,一步步走上二楼,走向我们的卧室。
卧室的门在身后关上,将外界的一切纷扰都隔绝开来。黑暗中,我们急切地褪去彼此的束缚,肌肤相贴,灼热的温度瞬间点燃了空气。
这一次的亲密,不同于以往的激情,更像是一场孤注一掷的确认与取暖。我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也带着深藏的不安与寻求安慰的脆弱。而她,则用前所未有的热情和包容回应着我,她的指尖在我背部划过,带着轻微的刺痛,仿佛在以此铭刻她的存在,她的所有权。
我们像两只在寒夜里互相依偎、汲取温暖的兽,在彼此的身体里寻找着对抗时间流逝、对抗子女远离所带来的空洞感的力量。喘息声、压抑的呻吟、还有身体碰撞的细微声响,在黑暗的房间里交织成一首隐秘而热烈的乐章。
当极致的浪潮终于将我们推向顶峰,又缓缓退去,房间里只剩下我们粗重而未平的喘息。汗水濡湿了彼此的皮肤,黏腻却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亲密。
我没有立刻离开她的身体,而是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凝视着她潮红未褪的脸颊和那双迷离后逐渐恢复清明的眼睛。我伸出手,轻轻拂开她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动作带着事后的温存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珍视。
她也没有动,只是安静地看着我,手臂依旧环着我的背。我们就这样在黑暗和寂静中,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体温,分享着这激情过后,更为深沉和复杂的静谧。
身体的结合,暂时填补了因女儿离开而空出的那一块。但我知道,那种怅然若失的空洞感,并非一次亲密就能完全抚平。它提醒着我,家庭的结构正在发生变化,我和亦玫,需要重新找到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更为坚固的联结方式。
我将她更紧地搂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留住这片刻的温暖与完整。夜色深沉,而我们,在经历了身体的狂欢与情感的宣泄后,相拥着,沉入了一种混合着疲惫、满足与对未来一丝隐忧的复杂睡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