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苏乐仪搬走了(1/2)

苏乐仪最终还是搬走了。

看着搬家工人将她那些打包好的行李一件件搬上车,看着她站在门口,穿着利落的牛仔裤和衬衫,脸上带着对独立新生活的憧憬与一丝告别过往的留恋,我心中那份老父亲的不舍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刷。她走过来,用力地拥抱了我和黄亦玫。

“爸,妈,我会常回来看你们的。不用担心我。”她的声音带着哽咽,但眼神是坚定的。

黄亦玫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却也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照顾好自己,有事随时打电话。保姆和司机我都安排好了,他们会定时向我汇报你的情况。”她做事总是这样,看似放手,实则一切尽在掌握,将可能的隐患都提前扼杀。

我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化作一句干巴巴的叮嘱:“嗯……注意安全,按时吃饭。”

车子载着女儿和她崭新的未来,缓缓驶离了别墅。门口瞬间空荡下来,连带着我的心也仿佛空了一块。黄亦玫站在我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我站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挽住我的手臂,低声道:“回去吧,孩子总要长大的。”

有她安排的保姆和司机,我悬着的心,确实落下了大半。只是那份怅然若失,依旧盘桓不去。

几天后,我去看望苏乐仪,在电梯里遇到了一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是陈疏影。陈氏集团的大小姐,陈少康的姐姐。

她穿着一身简约的米白色休闲装,平底鞋,长发随意披散着,脸上未施粉黛,气色却很好,整个人透着松弛而独立的气息。她正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在等人。

我上一次见她,似乎还是好几年前在赛车场。

“陈小姐?”我率先打招呼。

陈疏影抬起头,看到我,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距离感的微笑。“苏董。”她对我微微颔首,目光平静,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或好奇。

“陈小姐,好久不见。”我也礼貌地回应。

她礼貌的点点头,问到:“苏董这是......”

我看着她,说到:“我女儿住这里”。

她回到:“这里是高级公寓,安保挺好的”。

我们并没有多聊,很快便道别分开。陈疏影给我的印象,像一幅褪去了浮华色彩的静物画,安静,疏离,带着经历过世事后的通透与淡然。

……

又过了几日,之前与陈少康约好的骑行之旅终于成行。天气好得不像话,秋高气爽,碧空如洗,阳光温暖而不灼人。我换上一身专业的骑行服,久违地感受到了那种摆脱西装束缚的自由感。司机将我送到郊外的集合点,陈少康已经到了,正靠在他那辆骚包的亮橙色公路车上做着拉伸。

“苏哥!这儿!”他远远地挥手,年轻的脸庞在阳光下充满活力。

我笑着走过去,正要说话,目光却被他身边另一个人吸引了过去。

陈疏影。

她也穿着一身合体的深蓝色骑行服,戴着专业的头盔和骑行镜,靠在一辆看起来性能极佳的碳纤维公路车旁,正低头调整着手套。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匀称而充满力量感的身形线条。

我有些意外,看向陈少康。

陈少康立刻会意,嘿嘿一笑,解释道:“苏哥,我姐听说我们要骑行,非要跟来。她可是我们家的隐藏高手,以前拿过业余组名次的!”

陈疏影这时抬起头,骑行镜推到了额头上,露出那双沉静的眼睛,她对我笑了笑,语气自然:“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很久没长途骑行了,想活动活动筋骨。”

“怎么会,人多热闹。”我压下心中的一丝诧异,笑着回应。目光在陈少康和陈疏影之间转了转,带着几分调侃对陈少康说:“没想到你们姐弟关系这么好,经常一起骑行?”

陈少康挠了挠头,笑容爽朗中带着点对姐姐的习惯性依赖:“苏哥,你不知道,我姐比我大快十岁呢!我小时候爸妈忙,基本就是我姐带着我玩的,爬山、骑车、露营……我都跟在她屁股后面转,习惯了!嘿嘿。”

快十岁的年龄差。我看了看陈疏影,她神色平静,显然对弟弟这番话早已习以为常。这种跨越了年龄差距的、自然亲近的姐弟关系,让我这个在复杂家庭关系中挣扎的人,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淡淡的羡慕。

就这样,原本计划的两人行,变成了三人队伍。我,四十多,背负着家族与事业的重担;陈疏影,三十多岁,都还没开启人生新篇章;陈少康,二十多岁,朝气蓬勃,尚未被家族事业完全束缚。我们三个人,年龄恰好分别差了近十岁,像三个不同时代的剪影,因为骑行,意外地交汇在了一起。

跨上单车,踩动踏板,风从耳畔呼啸而过的瞬间,所有的杂念仿佛都被甩在了身后。城市的高楼大厦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开阔的田野、起伏的山峦和笔直延伸向远方的柏油路。

出乎意料的是,我们三个人,竟然异常地合拍。

一路上,我们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绝口不提工作,不谈生意,不聊任何与苏氏、陈氏相关的事情。我们只谈论眼前的风景,讨论骑行的技巧,分享各自喜欢的路线,甚至聊起了音乐、电影和书籍。

陈少康活泼健谈,是气氛担当,总能找到有趣的话题。陈疏影话不多,但每每开口,都言之有物,见解独到,带着她那个年龄段女性特有的智慧和沉淀。而我,也暂时卸下了“苏董”的面具,找回了些许年轻时轻松的心态。

户外的空气带着草木和泥土的清新气息,沁人心脾。阳光温暖地照在背上,汗水浸湿了骑行服,带来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我们互相鼓励,交替领骑,在漫长的坡道上咬牙坚持,在下坡时感受风驰电掣的快感。年龄、身份、过往的纠葛,在这一刻似乎都失去了意义。我们只是三个享受骑行、享受自由、享受这难得假期的同行者。

傍晚时分,我们抵达了预定的露营地——一片靠近溪流的开阔草地。夕阳将天边染成瑰丽的橘红色,远山如黛,景色美得令人心醉。

“苏哥,姐,咱们今晚就住这儿吧!不去酒店了!多没劲!”陈少康兴奋地提议,眼睛里闪着光,“我带了顶级的和牛和新鲜的食材!”

我和陈疏影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赞同。这种脱离既定行程、拥抱偶然性的野趣,正是这趟旅程的意义所在。

“好。”我笑着点头。

“我没问题。”陈疏影也淡淡一笑。

搭帐篷,生篝火,这些对于我和陈少康来说不算陌生,陈疏影也动作利落,显然并非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当跳跃的篝火燃起,驱散了秋夜的寒意,营地瞬间充满了温暖的生活气息。

烧烤自然是我和陈少康的主场。我们没让陈疏影动手,她也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份照顾,坐在折叠椅上,捧着杯热茶,微笑着看我们两个大男人在烤架前忙碌,时而递过需要的调料。

“苏哥,你这翻面的手法可以啊!”

“少康,火候再小点,这块肉厚……”

烟火气中,夹杂着食物的焦香和我们的谈笑声。烤好的肉串、蔬菜滋滋冒着油光,香气四溢。就着清甜的溪水(过滤后)和带来的啤酒,这顿露天晚餐吃得格外酣畅淋漓。

饭后,陈少康的助理(他坚持要带一个负责后勤)拿来了吉他。我接过这把有些年头的木吉他,手指拂过琴弦,熟悉的触感涌上心头。

我在篝火旁坐下,拨动了琴弦。先是几段舒缓的旋律,然后,我轻轻哼唱起来。不是什么复杂的歌曲,只是一些老旧的、带着时光印记的民谣。歌声在寂静的旷野里飘荡,伴随着篝火噼啪的轻响和远处隐约的虫鸣。

陈少康跟着节奏轻轻打着拍子,陈疏影则安静地听着,火光在她沉静的侧脸上跳跃,眼神有些悠远,仿佛随着歌声陷入了某种回忆。我们偶尔会跟着合唱几句,气氛融洽而温暖。

弹累了,我们就围着篝火聊天。天南海北,奇闻异事,甚至一些无伤大雅的童年糗事。陈少康说得最多,逗得我们哈哈大笑。陈疏影偶尔会补充几句关于弟弟的“黑历史”,语气带着姐姐特有的调侃和亲昵。我也分享了几个年轻时遇到的趣事。

没有商业互吹,没有利益算计,只有纯粹的兴趣交流和放松的闲谈。在这种氛围里,我感觉自己紧绷了很久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仿佛真的年轻了许多,回到了那个只有风和自由、没有那么多责任和枷锁的年纪。

夜深了,篝火渐熄,我们互道晚安,各自钻进了帐篷。躺在防潮垫上,听着帐篷外溪流的潺潺声和风吹过草地的沙沙声,内心感到一种久违的、彻底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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