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见犹怜的张翠花(2/2)

“天杀的扫把星啊!”刘春丽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指着张翠花的手指都在哆嗦,“怪不得你前头婆家把你撵出来!怪不得你娘家不要你!你……你是个祸害啊!你……你想害死我儿子!害死我们全家啊!”她说着就要扑上来撕打张翠花。

“娘!别!”田阿苟下意识地拦了一下,但眼神里也充满了恐惧和厌恶。

“滚!”刘春丽状若疯癫。指着门口,“立刻!马上!再带着你的脏病滚出我们田家!别脏了我们的地!”田聪也从房里出来了。

李凌波(张翠花)哭得梨花带雨,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地上,对着刘春丽和田阿苟连连磕头:“爸!妈!阿狗哥!我对不住你们!我知道我脏!我不配!可……可我真没地方去了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别赶我走!我……我啥活都能干!吃的也少!等我治好病!……治好了后,我一定好好伺候阿狗哥,给阿狗哥生儿育女!生好多儿子!” 她的声音凄楚绝望,充满了卑微的乞求。同时,她故意微微扬起那张沾满泪痕、此刻显得格外楚楚可怜的脸,那双含泪的大眼睛带着一种破碎的、绝望的美感,望向田阿苟。

田阿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这凄惨的哀求弄得心乱如麻。赶走?这女人是花钱莫姨弄来的,虽然不多,就这么赶走,钱就打了水漂!而且……他忍不住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身段窈窕、哭得我见犹怜的张翠花。虽然有病……但这模样身段……真是可惜了……要是能治好……

“妈……”田阿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地开口,带着犹豫,“要……要不……先……先留她……干活?反正又没给彩礼……就又一双筷子的事。她……她不是说能治好吗?等……等治好了……你以为我娶个媳妇……”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在这个人尽皆知的赌窝里,谁家女儿愿意嫁进来!

刘春丽看着儿子那没出息的样子,再看看地上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的张翠花,尤其是那句“生好多儿子”,像一根针戳中了她内心最深的渴望。田家需要香火!娶媳妇也的确难!她恨恨地瞪着张翠花,胸口剧烈起伏,最终,那口气像是泄了,带着无比的厌恶和妥协:

“好!留!留下!但给我记住了!离我儿子远点!别把脏病传给他!家里的活,一件都不许落下!要是敢偷懒,我立刻拿扫帚把你打出去!还有——治病的钱你自己出,别想从我这要一个子。还有——登记等你病好了再说。”

说完,她气冲冲地拽着还在发愣的田阿苟,离开了这个让他们既恐惧又带着一丝不甘的“新房”。

房间里只剩下“张翠花”一人。她慢慢地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脸上纵横的泪痕还在,但那双刚刚还盛满绝望和卑微的大眼睛里,此刻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嘲讽。

她走到那张被田阿苟甩掉的“化验单”前,弯腰拾起,仔细地弹掉上面的灰尘,重新折好,藏回暗袋。动作有条不紊。

危机暂时解除。 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底升起。刚才那番表演,那种精准地利用女性的柔弱、眼泪和生育承诺来操控男人心思的手段……竟然奏效了。田阿苟眼中那瞬间的犹豫和不舍,刘春丽被“生儿子”戳中的软肋……都清晰地落在他的眼中。

李凌波(张翠花)走到挂在墙上的镜子前。看着镜中那张泪痕未干、我见犹怜的脸,李凌波胃里一阵翻涌。成功?不过是又一次用谎言和女性的皮囊,在这肮脏的泥潭里艰难前行。陈伟的血,二婶的命,还有这身挥之不去的粘腻伪装,都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化作焚毁虎口寨的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