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深入“虎穴”与扶贫的微光(1/2)

山里的晨雾浓得化不开,湿冷地钻进骨缝,粘在皮肤上,像一层甩不脱的阴郁。张翠花(李凌波)背着半人高的竹篓,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步履匆匆的刘春丽身后。篓里有一捆湿漉漉的枯枝,挺重的,更像是个进山的借口。刘春丽嘴里不住地咒骂着天气、土地,还有身后这个“白吃饭”的新媳妇。

两人踩着泥泞小路刚拐过一个弯,一幕景象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帘。

寨子里的王老汉,一个平时沉默寡言、脸上刻满沟壑的老人,此刻正瘫坐在冰冷的泥地里,背靠着光秃秃的山石。他枯瘦的手紧紧捂着脸,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漏出来。他脚边,散落着一个磨得发亮的破布袋,袋口敞着,里面空空如也。

“王老哥?你……你这是咋了?”刘春丽吓了一跳,停下脚步,语气难得地带了丝真切的惊疑。

王老汉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里布满血丝,泪水混着脸上的泥灰流下深深的沟壑。他看着刘春丽,又像是透过她看着虚空,绝望地嘶喊出声,声音沙哑破碎: “牲口啊!那群牲口!我……我那点买苞谷种的钱啊!全……全没了!” 他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咚咚”声,“那是开春的命根子啊!没了种子……我和老婆子……饿死算了!我还活个啥劲啊!” 哭声悲怆绝望,在山坳间回荡,听得人心头发紧。显然,昨晚赌场又吞噬了一个绝望的灵魂。

刘春丽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和后怕。她撇撇嘴,低声嘟囔了一句:“造孽哟……” 便不再看那绝望的老人,烦躁地拽了一把还在“看热闹”的张翠花,“走!晦气!”

李凌波(张翠花)顺从地跟上,低垂的眼睑下,冷光一闪。又一个被“希望”榨干血肉的祭品。陈伟牺牲时飞溅的鲜血仿佛又在眼前闪现,那冰冷的恨意如同藤蔓,缠绕得更紧。

刚回到寨子口相对开阔些的地方,一阵更加激烈的哭嚎声和叫骂声就撕破了晨雾。

“你个杀千刀的!畜生!牲口不如的东西!” 只见瘦小的李二嫂头发散乱,像疯了一样追打着她的男人田癞子(田二赖的堂兄)。田癞子狼狈地躲闪着,脸上带着宿醉未醒的麻木和一丝无赖相。 “那是给闺女交书本费的钱!是卖鸡蛋攒了半年的!你也敢偷!你也敢拿去填那无底洞!”李二嫂哭得撕心裂肺,顺手抄起路边一根柴火棍就砸过去,“我跟你拼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田癞子被打得嗷嗷叫,嘴里还不服软地嘟囔:“吵吵啥……等我……等我翻本了……加倍还你……” “翻本?翻你娘的棺材本!”李二嫂彻底崩溃,瘫坐在地上,绝望地捶打着泥地,“闺女的前程……都被你赌没了啊……”

周围几个村民麻木地看着这场闹剧,有人叹气摇头,有人眼神躲闪,仿佛看到了自家的影子。这就是赌博在虎口寨最日常的疮疤,赤裸裸地暴露在寒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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