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局落定（1/2）

潼关的烽火熄灭，赵守山授首的消息，如同最后的定音锤，为持续数月、席卷大半帝国疆域的三王叛乱，画上了一个血腥而确定的句号。帝国的肌体上，那三道最深的创口，终于开始在被战火灼烧过的焦土上，艰难地愈合。

凌风的旨意，如同精准的外科手术刀，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叛乱的后遗症。

西路，刘义虎与张贲在彻底掌控潼关后，并未急于西进耀州。他们依照凌风“剿抚并用”的旨意，首先甄别降卒，将其中被胁从、罪行较轻者编入辅兵或遣散归农，而对赵守山的核心党羽及犯有屠城、劫掠等重罪的军官，则公开审判后明正典刑，人头悬挂各处城楼，以儆效尤。同时，开仓放粮，赈济饱受战火蹂躏的百姓，选派得力官员着手恢复地方行政，稳定秩序。耀州等地，听闻赵守山死讯，抵抗意志顷刻瓦解，纷纷上表请降，西路遂定。

南路，裴勇仁与苏鼎合兵一处，对逃回交州的赵守涛残部发动最后一击。本就士气全无、内部离心离德的赵守涛集团，在朝廷大军压境下，几乎未作像样抵抗便土崩瓦解。赵守涛本人在城破之际，于其王府中自焚而死，结束了他割据南方、一度觊觎天下的野心。裴勇仁迅速平定交州全境，将这片富庶之地重新纳入朝廷直接管辖。苏鼎因战功卓着，正式被任命为镇南将军，留镇南方，负责清剿残余匪患，安抚地方。

东路，陈平不动刀兵，便完成了对渤东王赵守礼势力的接收。赵守礼及其家眷、核心党羽被押解进京，关入天牢候审。其麾下军队被彻底打散、整编，渤海之地由朝廷派遣的流官治理，结束了其家族在此地盘踞多年的历史。

随着三王军事力量的彻底覆灭，凌风开始了对朝堂的进一步梳理与整顿。借着平叛胜利的余威，他以雷霆手段，对在叛乱期间态度暧昧、暗中与三王有所勾连，或是办事不力、贻误军机的官员进行了大规模清算。或罢黜，或流放，或下狱论罪，空出的位置，则迅速提拔了一批在平叛中表现出忠诚与才干的新锐官员，以及像苏文宝这样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地方实力派。朝堂风气为之一新，凌风的权威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战后重建的序幕也随之拉开。减免税赋、招抚流民、兴修水利、鼓励耕织……一系列旨在恢复元气、与民休息的政策被颁布施行。帝国这台庞大的机器，在经历了一场险些解体的剧烈震荡后，终于开始缓慢而坚定地重新走上正轨。

而在这一片百废待兴、万象更新的氛围中，一些更为微妙的变化，也在悄然发生。

苏婉因献策之功与救驾之义，其“尚宫局司记”的职位愈发稳固，虽居内宫，但凌风时常召其询问政事，尤其是关于南方治理、民生恢复等议题，她的见解往往能切中要害，令凌风颇为赞赏。她在宫中的地位也日益特殊，虽无明确名分，但宫人内侍皆知其深得帝心，不敢怠慢。其叔父苏武令伤愈后，授骁骑尉，入禁军任职，苏家一门，可谓恩宠渐隆。

这一日，凌风难得有暇，在御花园中漫步，苏婉随侍在侧。园中春意渐浓，冰雪消融，嫩芽初绽，一派生机勃勃。

凌风停下脚步，望着池中嬉戏的游鱼，忽然开口道：“苏婉，叛乱已平，天下渐安。朕……曾答应过，待平定叛乱之日，与有功之臣，共享太平。”

苏婉心中一紧，隐隐预感到了什么，微微垂首：“陛下励精图治，方有今日之安。臣等不敢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