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枭雄末路（1/2）

前朝皇帝殒命乱军、尸骨无存的消息，如同最后一阵凛冽的寒风，彻底吹散了潼关守军心中残存的、对所谓“正统”的最后一丝幻想与侥幸。那面曾被赵守山高高举起、用以蛊惑人心的前朝龙旗，此刻仿佛成了招魂的幡布，散发着不祥与绝望的气息。

关内，粮尽援绝的绝境已无可逆转。树皮草根搜刮殆尽，饿殍开始出现，军纪彻底崩坏，为争夺一小块发霉的饼饵而拔刀相向的惨剧时有发生。朝廷细作散播的赦免消息与赵守山“城亡人亡”的严令，在饥饿与恐惧的催化下，激烈地碰撞、发酵。

哗变，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首先发难的是那些早已心怀异志、又不堪忍受饥饿与赵守山暴虐的中下层军官。他们秘密串联，趁着赵守山及其最核心的死党聚集在帅府商议那早已不存在的“退路”时，突然发难，打开了潼关东门，并在关内四处纵火，制造混乱。

“开城迎王师！”

“诛杀国贼赵守山！”

“投降免死！”

震天的呼喊声、兵刃撞击声、垂死哀嚎声与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将古老的潼关吞噬。忠于赵守山的部队与叛变的军队在关隘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处营垒展开了惨烈的内战。混乱中，根本分不清敌我，往往刚刚合力砍倒一名敌人，转头便因为阵营不同而互相厮杀。

刘义虎与张贲在外围营垒早已严阵以待。见到关内火起，杀声震天，立刻意识到时机已到。

“全军听令！”刘义虎翻身上马，镔铁长枪直指乱成一团的潼关，“攻入潼关，平定叛乱！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杀——！”

养精蓄锐已久的朝廷大军，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冲过洞开的东城门，杀入了这座混乱的炼狱。他们的加入，使得战局瞬间明朗。大多数早已丧失斗志的叛军士兵，见到朝廷军队，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丢下兵器，跪地乞降。只有赵守山的核心死党，以及部分杀红了眼、自知罪孽深重无法被赦免的军官，仍在负隅顽抗。

战斗最激烈处，自然是赵守山所在的帅府。这里已被他的亲卫营层层守护，如同一个孤立的堡垒。叛变的军队和朝廷军队将其团团包围，发起一轮又一轮的猛攻。

帅府内，赵守山披头散发，甲胄歪斜，手持一柄满是缺口的战刀，状若疯魔。他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喊杀声，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亲卫，知道自己最后的时刻即将来临。

“哈哈哈……凌风小儿！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他狂笑着，挥刀砍翻了身边一名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的侍女，鲜血溅了他满脸，更显狰狞，“本王就是死，也要站着死！”

就在这时，帅府大门在一声巨响中被撞木轰开！刘义虎一马当先，率领精锐甲士冲了进来！

“赵守山！你的死期到了！”刘义虎声如洪钟，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那个浑身浴血、形如恶鬼的身影。

赵守山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刘义虎，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刘义虎！你这凌风小儿的走狗！若非苏婉那贱人坏事，本王早已成就大业！”

“冥顽不灵！”刘义虎懒得与他废话，长枪一抖，如同毒龙出洞，直刺赵守山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