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我把哭声藏进铜镜那晚,听见了未来的自己(1/2)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混着陈腐的土腥气涌进来,我踉跄半步,玄色绣鞋碾过地上的积尘——原以为门后是机关重重的密室,却只悬着一面青铜古镜。
镜面蒙着层灰,像被谁刻意抹过,又没擦干净,斑驳的铜锈在烛火下泛着青黑。
“这是‘哭铜’。”忆娘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我抬头,见她立在镜侧梁柱上,守烛纹在眉间忽明忽暗,“照见所有强忍未落的泪。”
我伸手去碰镜面,指尖刚触到那层灰,镜中突然荡开涟漪——不是水纹,是血纹,暗红的纹路从中心向外爬,像有人在镜后泼了碗朱砂。
等涟漪散尽,我倒抽一口冷气:镜里站着个穿玄甲的女人,眉峰比我更冷,眼尾却凝着霜,腰间悬着三把青铜匙,其中一把的纹路,和我刚塞进锁眼的那把分毫不差。
“五年后的你。”她开口,声音像碎冰撞在瓷碗上,“你现在哭出来,将来才能笑得彻底。”
我后退两步,银链在腕间绷成直线:“我是宅斗谋士,顶级谋士该掌控全局,不是躲在镜子里掉眼泪!”可话音未落,太阳穴突然炸疼——顾昭珩的脸浮出来,是昨夜他咳血时的模样,白绸帕子上的血渍还带着体温;接着是他攥着我生母留下的玉牌质问的眼神,指节因用力泛白;再然后是雪原里那个十二岁的少年,木剑坠地时溅起的血珠,正落在我今日穿的绣鞋尖上。
“不——”我尖叫着扑过去,银焰从指尖腾起。
这是顾昭珩用玄铁和我的血炼的“破妄火”,连石枰翁的幻阵都能烧穿。
可火焰撞上镜面的刹那,“轰”地散成金粉,镜中女人的玄甲却被映得更亮了。
更可怕的是,我听见了哭声。
极轻,像春夜里被风吹碎的雨,可那是我的声音。
是被王氏锁在柴房时咬着袖子闷住的抽噎,是沈清瑶把我生母的簪子扔进荷花池时,我蹲在池边捡碎片时喉咙里的哽咽,是顾昭珩在战场写信说“可能回不来了”那晚,我躲在被窝里把信纸哭湿的声响。
“逻辑推理”突然在识海炸开,银线缠上眼底——我看见自己每次用“谶语钉”揭穿阴谋时,那些被我压进心底的疼,正顺着银线往外渗;看见石枰翁空洞的眼,他从前也是人,也是会为棋局之外的事动心的人;看见系统提示的“反噬度”不是惩罚,是我还活着的证据,证明我不是块只会算输赢的冷石头。
“你以为反噬是病?”忆娘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侧,守烛纹温温地贴着我手背,“那是你的心在喊疼。它说,清棠,你还能爱,还能痛,这很好。”
我顺着墙滑坐下去,膝盖撞在青石板上的疼,竟比不过心口漫上来的酸。
眼泪先砸在手背上,烫得我一颤,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像断了线的珠子,把绣着并蒂莲的袖口浸成深青。
我想起第一次穿书时,原主被推下荷花池前,也是这样哭的,可那时的泪是恐惧;现在的泪里有顾昭珩煮的糖蒸酥酪的甜,有拆他军报时指尖的抖,有每次他说“我信你”时,我藏在袖中攥紧的拳。
镜中未来的我忽然动了动。
她抬手,玄甲上的鳞纹在烛火下闪了闪,指尖慢慢凑近镜面——我望着那只手,突然不害怕了。
我知道她要做什么,或许是要替我擦掉脸上的泪,或许是要指给我看更远处的路。
但此刻,我只是仰头望着她,任泪水把眼前的景象泡得模糊。
青铜镜的涟漪又起了。
这次不是血纹,是月光。
金焰刺入心口那刻,我疼得蜷缩成团。
不是灼烧,是某种被封印的东西在裂开——像冬末冻土下抽芽的竹,带着锐不可当的生机顶开压了二十年的冰。
未来之我的指尖还停在镜面上,玄甲鳞片刮过我湿润的眼尾:“这是你还没学会的力量——以情为刃,而非以情为累。”她的声音裹着风雪,却烫得我耳膜发疼,“告诉石枰翁,这盘棋,从没人问过棋子愿不愿意。”
镜面在“不愿意”三个字里碎成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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