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屠刀高举!这朝堂,该见血了!(2/2)

上蔡君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阴毒的光,像条潜伏在草丛里的蝮蛇,“何必一定要见血?”

他侧过头,看向坐在角落阴影里的那个男人。

新任御史大夫,申不害。

“申大人,”上蔡君的声音变得黏腻温和,像在哄骗一个孩子,“吴起立那《监察法》,本意是好的。只可惜啊,他这人太傲,杀气太重,冤假错案不少。”

他顿了顿,将那枚核桃轻轻放在案几上,发出一声轻响。

“如今大王把这把刀交给你,是要你拨乱反正。什么叫拨乱反正?那些不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不是该挪挪窝了?”

申不害握着酒爵的手指节发白。

他在光影交界处坐着,一半脸在灯火里,一半脸隐没在黑暗中。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投名状。

要想在这个朝堂站稳脚跟,要想爬得更高,他就得当这把刀。哪怕这把刀最后会沾满无辜者的血。

“下官……明白了。”

申不害仰头,将那杯苦涩的酒一饮而尽。

……

三日后,清晨。

郢都的雾还没散,江下学宫的门口便多了一样东西。

一颗人头。

江下学宫营造管事的人头。

那人头被挂在高高的旗杆上,眼睛还睁着,灰白的瞳孔里满是惊恐和不解。几只苍蝇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围着那早已凝固的血痂嗡嗡乱叫。

罪名:贪墨修缮款三千钱。

证据确凿,死有余辜。

路过的学子、百姓驻足围观,指指点点。寒风吹过,那人头晃晃悠悠,像个破败的灯笼。

这是试探。

是旧贵族们用那把“新刀”,在楚王底线上划出的第一道口子。

楚王宫内。

熊臧看着案头那份带血的奏章,沉默了很久。

窗外有一只寒鸦飞过,发出嘶哑的叫声。

他提起朱笔,笔尖悬在半空,一滴朱砂墨凝聚,滴落,“啪”地一声在奏章上晕开,像一朵盛开的血梅。

“准。”

一个字,力透纸背。

满城风雨欲来。

所有人都嗅到了,那股子混杂着阴谋与血腥的味道,正在这古老的都城上空弥漫。

……

令尹府后巷,一处不起眼的废弃柴房。

这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角落里的炭盆闪着一点微弱的红光。

蒲嚣盘腿坐在破草席上,手里捏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绢帛。那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昨夜上蔡君府里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头儿。”

黑暗里,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像是两块锈铁在摩擦,“他们动手了。那个管事我查过,是被栽赃的。咱们要不要……”

一声轻微的剑鸣。

那是剑出鞘一寸的声音。

“动手?”

蒲嚣笑了。他的脸在炭火微光下忽明忽灭,像尊没有生气的泥塑。

他随手将那张绢帛扔进炭盆。

火苗“腾”地一下窜起来,瞬间吞噬了那些阴谋诡计,映亮了他那双冷得像冰一样的眸子。

“令尹大人走之前,留了一句话。”

蒲嚣看着那飞舞的纸灰,声音轻飘飘的,却让人骨子里发寒。

“这世道,要想让一个人死透了,就得先让他疯。”

他伸出枯瘦的手,在炭火上方烤了烤,仿佛在感受那一点点温度。

“让他们跳。”

“跳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才越碎。”

“我们的活儿,不是去堵这帮疯狗的嘴。”蒲嚣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这破败的柴房,看向那座金碧辉煌却又腐朽不堪的王宫,“而是给他们每个人量身定做一口棺材。”

“尺寸,得量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