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香泡泡破晓(1/2)

“娃,别急着咽,先让香味在牙缝里打个转,转够了,再咽才踏实。”

奶奶的声音像一把漏勺,把夜饼最外沿的那层脆边轻轻捞起,“哗啦”一声,油星子四溅,像一群金黄的小跳蚤,蹦到你们鼻尖上,烫得你们直眨眼。可谁也没舍得抬手擦,怕一抬手,就错过那股刚冒头的焦香——那香像刚睡醒的麦苗,带着一点青,一点甜,还有一点被火逼出来的倔强,在喉咙里挠痒痒,挠得你们眼眶都湿了。

夜饼里亮得晃眼,却没人喊刺目,因为光不是从外头灌进来,而是从你们肚皮里透出去——四颗夜种子发芽了。

灰兔肚里那棵叫“叮”,叶子是月牙,脉络是桂花,风一吹,“沙沙”响,像远处有人在筛月饼馅;猫肚里那棵叫“咚”,枝桠是星钩,果实是芝麻,风一摇,“叮叮”掉,像有人在瓦罐里数糖豆;丫头肚里那棵叫“吱”,树干是糖鼓,年轮是虎牙印,风一敲,“咚咚”回,像奶奶在案板上擀甜面;你肚里那棵叫“呲”,根须是火星,梢头是炉灰,风一呼,“噗噗”冒,像夜灶里最后一把柴。四棵小树隔着肚皮对望,枝丫交枝丫,叶脉勾叶脉,像四只好久没见的小手,悄悄在黑暗里拉钩。

拉完钩,光就合了缝,缝成一只“亮口袋”,把你们兜在其中。口袋越晃越轻,像有人在外头抽线,线头一紧,你们连人带饼就被拎到半空。低头一瞅——哎呦,脚下哪还有夜,只剩一口“大得没边”的锅,锅沿贴着地平线,锅肚盛着整片天,天盖着锅盖,锅盖就是刚才那颗“新星”,星面“趁热”俩字被烤得通红,像两块刚烙好的红糖印记,滋滋冒泡。

奶奶站在锅盖上,围裙被晨风吹得鼓成一只蓝风筝,风筝线是她那根老发火柴,柴头还燃着,像一颗不肯睡的小太阳。她拿锅铲当船篙,在星面上轻轻一点,锅盖就转,转得极慢,像故意给你们时间,把刚才没抱够的哈欠再抻长一点。转一圈,亮口袋“噗”地漏条缝,漏下一根“香线”,线头是桂花,线尾是炉灰,中间串着芝麻与糖霜,四味像四颗小珠子,一路叮叮当当往锅里坠。坠到一半,线突然活了,活成一条“香辫子”,辫子梢往上一翘,把你们四个连同夜饼一起倒提起来,像提四只刚灌好的香肠,悬在锅中央。

“娃,松手,让肚皮先下锅,肚皮暖了,心才不粘锅。”奶奶喊完,锅铲一挑,香辫子“嗖”地松扣。

你们“扑通扑通”往下掉,掉得并不快,因为锅里塞满了“香泡泡”。泡泡有拳头大,圆得发鼓,鼓面闪着微光,像有人把黎明掰成一块块小圆镜,漂在热汤上。每掉一层,泡泡就“啵”地破一个,破出一股小风:风里可能是去年中秋的桂雨,也可能是前夜打翻的芝麻,还可能是丫头虎牙上没舔干净的糖渣,或者你炉里最后一点火星子。风裹着你们,像给每人披一件会喘气的香外套,外套领口绣着各自的名字,针脚却是奶奶的牙印——她怕你们走丢,先提前把记号咬上去。

灰兔最先落底,四爪一蹬,踩到一块“月饼礁”,礁面是它去年啃缺的月牙,缺口里还留着半片桂花,像谁随手贴的小创可贴。它拿耳朵当桨,在泡泡堆里划呀划,划得极慢,像怕把泡泡划疼。每划一下,就有一只“桂花泡”被耳朵尖戳破,泡里飘出一句悄悄话:“慢点啃,月牙会疼。”话一出口,就化成一粒“桂雪”,落在灰兔背上,给它披了件香香的小披风。披风一上身,灰兔的耳朵就“叮”地一亮,亮成一盏小路灯,灯罩是半片月亮,灯芯是它刚发的那句誓——明年只偷吃月牙边。路灯一亮,脚底“月饼礁”立刻长出一条“香堤”,堤面是桂花馅,堤岸是糖霜,一路往锅心蜿蜒,像给灰兔专修的“回家小道”。

猫第二个落底,尾巴先试水,“咚”一声,踩到一条“芝麻带”,带面是它前夜打翻的黑糖河,河里浮着一只“芝麻鸭”,鸭叫“嘎”,猫叫“喵”,两声叠在一起,像在笑它“毛手毛脚”。猫拿胡须当钓竿,钓起一串“芝麻泡”,泡里浮出它刚才按进爪腕的夜种子,种子已发芽,芽头是星钩,芽尾是黑糖。每钓一颗,就有一只“芝麻泡”被胡须钩破,泡里飘出一句悄悄话:“别慌,星子会等。”话一出口,就化成一粒“星雪”,落在猫鼻尖,给它点了颗颗小黑痣。星雪一落定,芝麻带立刻鼓成一条“星堤”,堤面是芝麻馅,堤岸是糖鼓,一路往锅心蜿蜒,像给猫专修的“回家小道”。

丫头第三个落底,虎牙先着陆,“吱”一声,踩到一面“糖霜鼓”,鼓面是她刚啃过的月饼,鼓槌是虎牙,敲一下,糖泡飞,飞得极慢,像怕把甜吵醒。每敲一下,就有一只“糖泡”被虎牙戳破,泡里飘出一句悄悄话:“慢点咽,甜在数心跳。”话一出口,就化成一粒“糖雪”,落在丫头睫毛上,给她戴了副亮亮的小眼镜。糖雪一落定,糖霜鼓立刻卷成一条“甜堤”,堤面是糖霜馅,堤岸是月牙,一路往锅心蜿蜒,像给丫头专修的“回家小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